谢敏怀声音清澈若水,却不怒自威,最后一句语调微微上扬,便使得在场众人只觉压力扑面而来。
原先将这本书夹在腋下的,此时都慌张的捧在手中,神色之间满是惶恐。
而方才丢了书的王管事,更是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将那本书捧起,不住的朝着皇宫的方向磕头请罪。
谢敏怀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见威慑力已经见效,徐徐说道:
“所谓忠,最根本的是恪守忠道。只有以忠道为本,然后才能受到教化、治理的功效。只有对主子恪尽忠心了,主子才能予以信任。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
谢敏怀稍稍停顿,看着他们抬起头望向自己的模样,才一字一句道:
“便是认清以后该忠心的主子是谁。”
谢敏怀看到众人脸上的不服还有愤愤之色,知道他们此时不敢开口,不过是因为自己方才抬出忠君爱国那一番大道理来,压得他们不敢吱声。
果然,在场的对《忠经全集》不敢再有质疑后,便对另一本开始表达不满。
“少夫人说忠君爱国,我等自然不敢忘记,只是这《计然篇》是什么?我等听都没有听过。”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跟着附和,好发泄刚才被将一军的不满。
谢敏怀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瓷器落在桌面上的声音,也似是上位者的怒火般,止住了喧嚷。
“你们没听过,是你们没见识,更是侯府徒有其表,不会知人善任,用的都是一些草包之流。若是在我谢家,哪个管事敢说自己没听过《计然篇》,早就被大棒子打出去了!”
管事们一听少夫人将他们说成是草包之流,各个气的面色涨红,没好气的说道:
“谢家一介商贾之家,怎能跟平阳候府相提并论。”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瓮声瓮气的足够满院子人听清楚了。
谢敏怀听得清楚,却也没有生气,只是语气平静,如同说今日的天气一般道:
“谢家自然不能与侯府比,谢家勤俭持家,以清白清风之名传家行事,挣得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不会贪图蝇头小利,苟眼前蝇利去放印子钱,更不会铺张奢靡,打肿脸充胖子,绣花枕头一般,外面光鲜亮丽,实则内里全是草包!”
他们听着谢敏怀踩侯府,虽然面上愤愤,但是谢敏怀说的是昨日的事情,那些事情确实是侯府做的,他们只能被怼的哑口无言,辨无可辨。
陆琳琅原本是来看看这些管事是怎么刁难谢敏怀的,昨日里王氏都叮嘱好了,只要谢敏怀接手,他们有的是办法刁难谢敏怀。
陆琳琅一大早就躲在后面看热闹,只是没想到谢敏怀竟然这样有能耐,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压得这些管事们说不出话来。
陆琳琅看不下去了,此时走出来,阴声怪气道:
“嫂嫂莫要忘了,你如今已经是侯府的人,与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如贬低侯府却是为何?”
谢敏怀早就看到树后隐隐绰绰有人,穿着华丽,猜着便是陆琳琅来看自己的笑话了。
“这叫贬低吗?这是事实,大丈夫行于天地间,自当是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做人如此,做事也如此。错了便是错了,以后改正便是,为何要掩盖?武帝当年尚且能写罪己诏,向天下臣民问罪责己,一个小小的侯府,做错了事情,便不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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