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匹配不匹配的,什么世家门阀,累世的家族,都是从无到有。崔家郑家萧家他们,原先祖上也是寂寂无名。不过是一代又一代人的经营,才有了如今的家世,将来谢家也会有。”
“嗯。”
“如今周家是皇家,原先只是被前朝太祖任命到关外牧马的人家,后来风云际会率领关外乡众抗击羌人,才逐渐被人知晓,到了我父皇时,他在关外声势逐渐浩大,才封了关山王。”
谢敏怀看到史书上记载的并非是如此,可能是史书向来由胜利者书写,所以周家牧马这段完全没提到,谢敏怀还以为周家跟庄家一样,是关西的贵族。
谢敏怀听着忍不住轻笑一声。
“若是王爷的祖辈没有建功立业,只怕王爷这会还在关外牧马呢。”
周元谦见她声音轻松了下来,也笑了一声。
“是啊,商户女,牧马郎,倒也般配的很。”
“要是王爷真是关外的牧马郎倒也好了,咱们不理这些事,在外多自在。”
“若我真是个牧马的,你肯嫁我吗?”周元谦偏头看着依在他身前的她。
谢敏怀仰起头望向他,他深浓的眸子此时熠熠生辉般映在她的眼底。
“嫁。”
周元谦眉宇间的神采似瞬间生动鲜活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再反悔了!”
“王爷不悔,我亦不悔。”
周元谦朗声笑着,这些天朝中忙碌,城中瘟疫,鲜少有事情让他这般开怀了。
“你在城外这段时间为百姓所做的,世人有目共睹,城外百姓缺医少药的情况下都病亡甚少,你功不可没。护国寺为你请功,百姓们自发给你在护国寺的附近立了长生碑,你在民间的声望比本王都盛。等着京兆府将绝婚书送去谢家,你恢复了待嫁身,只怕谢家门槛都要被人踩烂了。”
说到后来,周元谦话语颇酸。
“啊?”谢敏怀最近因为孩子和自己生病,并不知外面的情况,“不会是王爷授意人做的吧?”
“不是,朝中诸事繁乱,我还未能腾出时间想这些事儿,我也是今日才知晓的,待改日有时间,定要去护国寺旁看看夫人的长生碑。”
谢敏怀颇有些难为情,她也没做什么。
“治病的都是太医和僧众,运送药材的都是军士们,连照顾病患的,也都是旁人,我并未做什么。”
周元谦笑着看她推卸功劳的样子。
“傻姑娘,这就是领袖和指挥得当,若不是你一开始运筹帷幄,调度合理,城外无人顾及到,只怕早已经乱作一团了。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要你将所有的安排好,让一切按部就班进行,便会减少伤亡。这在军中,是将,而非兵。可见夫人天生就是做将才得人。”
谢敏怀被他赞的更加难为情了,笑着抿唇。
“什么姑娘,去年就不是姑娘了。”
周元谦闻言哈哈大笑,声音太大了,将里面的孩子吵醒,二人听闻孩子哭声,谢敏怀在他身上捶打了两下,赶忙站起来去安抚孩子。
周元谦跟在她身后进去了,因为这一场病,小崽子瘦了一圈,好一段时间没见到他,这会见到他,正哭着,咧嘴笑了起来。
谢敏怀此时哎呦了一声,才发现这小崽子尿了她一身。
周元谦哈哈大笑接过孩子,谢敏怀去里间换衣服了,周元谦单手托着他,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小崽子不学好。”
他落手之处,看到了小崽子屁股上的胎记,笑容僵了一下,想到陆元昌临死前的话,神色淡淡,将那些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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