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死个人,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在他们眼中,一条人命,远没有一个窝窝头重要。
很快,人们都离开了,岸上的官兵点着人数,发现又少了两个人,拿着鞭子抽着吆喝着,有人小心的说着:
“王二狗和阿福陷进‘牛肚子’里了,救不了了。”
官兵骂骂咧咧的骂了声晦气,便吆喝着这群人回去了,丝毫没有理会有两条生命有可能会被泥沙掩埋。
王二狗看着被自己连累也开始陷进来的周元谦,求救致歉的话说不出口,只长叹一声道:
“天要亡我。”
而此时,只见周元谦依旧没有放弃,整个人趴卧在软趴趴的泥沙上,他甩起腰带,将不远处的一捆枯草卷起,因着牵动内力,带起了余毒,他喉中腥甜,此时存亡之际,顾不上别的,将能提起的内力,把枯草卷到了跟前。
他趴窝在枯草上,丢一些给王二狗,王二狗见状,瞬间明白了,学着他的样子,一点点的往上挪动。
等着两个人都出来的时候,已经累的虚脱,坐在地上喘着气。
劫后余生,王二狗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出声笑了起来。
周元谦亦是。
笑着笑着,王二狗红了眼眶,之后胸中涌起一股不甘和豪气。
“我不信老天爷生我,是让我在这个世上做一个无用之人!凭什么那些世家子高坐庙堂,我等却如蝼蚁般苟且,我不甘!反正都是一个死,与其死在狗官的磋磨中,倒不如拼一条路出来。”
周元谦微微皱眉,而此时王二狗抓住了周元谦的手臂道:
“阿福兄弟,你可愿与我共谋大事?”
“......”
这话太熟悉了。
陈胜吴广起义,刘邦斩白蛇起义,以及历史上无数个在压迫中起义的人,不都是喊这样的口号吗?
周元谦望着此时天边清冷的月,只觉得命运着实的可笑。
他一心守卫的周朝江山社稷,如今竟然跟一个平头百姓坐在一起,被他相邀共谋大事。
周元谦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他不能说话,但是显然是不看好王二狗的言论。
而此时王二狗没想到这个男人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竟然会没有被自己的这番言论给激到。
“阿福,你在怕什么?你在城隍庙被抓来的时候,你爹只怕也活不成了,你如今无牵无挂,难道这世上还有你留恋的人不成?”
王二狗见他望着远处不说话,道:
“如今官兵都只当我们俩死了,我们只要逃离了这里,你若不跟我同路,你还要去何处?”
周元谦此时才回过神来,以指尖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长安。
谢敏怀再次回到南阳的时候,谢清宴也到了,此时豫州的灾情已经好了许多,许多百姓都陆陆续续返乡,如今灾后工作要紧,大灾之后防大疫,还有帮助豫州百姓重建家园,都是重中之重。
然而,此时谢清宴的赈灾之事遇到了朝廷征兵,这些刚回到家乡的人,为了躲避兵祸,也都纷纷藏了起来。
原本没个兵丁都有军饷,兵部换了官员,换上了许多世家子弟,他们按照以往的旧例,从兵部往下一层层的盘剥下来,基本所剩无几。
到了豫州,一句户部没钱,银钱都用来赈灾了,便名正言顺的不出一分一厘来征兵。
征不到便强行抓捕,谢清宴得知此事时,去找了前来征兵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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