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小姐有信儿了?”
“嗯,她到闽州了,报平安呢,昱儿很喜欢那边,那孩子,还没见过大海是什么样子。”
青黛神色怅然若失,她很想跟着小姐,可是小姐却执意让她嫁人。
“小姐以后还会回来吗?”
谢母微怔。
并没有听女儿说过要回来的话,谢母这才意识到,阿怀离开长安不是想来杭州,仅仅是想离开长安而已。
那个承载了她许多伤心的地方,只怕她再不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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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谦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老者收了针,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眼睛微动,便道:
“感觉如何?”
周元谦想要坐起来,那老者扶着他的胳膊道:
“不急,你躺了两个月,如今毒还未解,还要卧床静养。”
周元谦听着两个月时,眉头紧皱。
此时,长宁进来了。
在看到周元谦醒来的时候,长宁大喜过望。
“王......主子,您终于醒了!”
周元谦张了张嘴,依旧说不出话来,老者道:
“你中毒太久,且又急火攻心中毒颇深,能捡回条命来,已是万幸,至于开口说话,或许日后毒素除净,或许还有希望。”
周元谦目光看向了长宁,深浓的眸子黑沉沉的,似在询问。
大夫知道这对主仆似有话说,便离开了。
长宁知道王爷的担忧,道:
“那日王爷急火攻心之下昏死了过去,军中医士束手无策,属下别无他法,只能带着王爷南下求医,只是无殇门对属下下了追杀令,属下怕牵连王爷,便让副使带着主子在洛阳等候,属下回了一趟长安,将王爷放在栖兰小筑的人皮面具拿来,这才躲过了追杀。
属下试图联系皇城司原来的部下,才发现皇城司的暗哨早已经被无殇门给毁了。恰好这时遇到这位大夫看到王爷昏死,说他可以一试,只不过他着急回乡,属下只能随着他一路回乡,由着他给王爷治病。”
周元谦撑着手臂坐起,拍了拍胸口。
长宁知道他在问,他心中挂记的那人。
“陆长盛并非娶夫人,夫人的父亲病了,夫人带他回杭州求医了,许是婚事推后了。现在皇城司暗哨几乎全被毁了,讯息闭塞,朝中事,江湖事,俱不知晓,请王爷责罚。”
长宁神色惭愧。
周元谦并没有怪罪他,皇城司的存在,本就要依附朝廷才行。
如今长宁不在朝堂,且掌权的是陆长盛,他怎么可能允许皇城司下面的人存在。
权势滔天时,想要摧毁他人的经营,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阿怀当初的话,他此时才悟到。
周元谦在床板上写着:
“可有去杭州寻夫人?”
“回王爷,副使去了,只是副使在杭州逗留一个月,发现谢家附近都是无殇门的人,根本无法靠近,他们或许是陆长盛安排到夫人身边,暗中保护她的。”
周元谦沉默良久。
在最开始的时候,她身边的武婢,车夫,以及出行的随行人员,全是自己安排的。
那时她不悦过,只是他从不去理会她的意愿。
他心悦她,便想着好好的保护她。
只是如今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罢了。
好一会,周元谦写道:
“此处是何处?”
“闽州,那大夫是闽州人,他回乡奔丧,属下当时别无他法,只能随着他南下闽州。”
闽州?
竟然如此之远。
“定襄如何了?起义军如何了?”
“前几日副使找人打听了许久,才听闻朝廷反扑,起义军在定襄撑不住,退回了冀州,而王将军在陈郡也屡屡受挫,局势不太好。”
原本计划的一切都好好的,按照周元谦的计划,兵分两路逼近长安,今年定能拿下长安。
可是谁也没想到周元谦毒发,定襄撑不住退走后,朝廷的主力军便压到了豫州,王二狗的压力倍增。
周元谦沉默片刻写道:
“我得回去。”
若是局势这样下去,陆长盛会坐稳这天下。
他会娶了阿怀。
他这辈子都没希望再回长安。
当初她说,若是有负与她,他便亲手杀了她。
如今他只想当面问一问她,她知不知道陆长盛的野心!
她又给陆长盛提供过多少的帮助!
还有如今她是真的愿意嫁给陆长盛?
还是因为陆长盛跟当初的自己一样权倾天下了,她为了权势才嫁他。
他要一样样的问清楚!
哪怕她已经再嫁!
也一样要抓来她问问清楚!
长宁见王爷眼中沉邃深浓,猜着他必定是想起夫人了,忙道:
“王爷且不可再气怒,王爷身上的毒极其难解,那老者也是耗费毕生精力才救回王爷,王爷该遵医嘱,在闽州好生的治病,起义军的事情,王爷若是不放心,属下回去,去助起义军一臂之力。”
周元谦继续写道:
“大夫可又说,解毒需要多久?”
“大夫说少则一年,长则三年。”
太慢了。
而他想做的事情又太急。
可是他如今中毒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再回去。
商量定之后,长宁回豫州,留副使在闽州。
又过一个月,周元谦感觉到身体确实在日渐的恢复,连力气也比之前中毒的时候强了许多。
他问过大夫,便是不能说话,内里恢复也行。
那大夫道:
“你内里损伤严重,老朽无能无力,只能帮你恢复一两成,待你好一些后,不妨去药王谷试试,或许有救。”
周元谦每日里都会按照大夫的叮嘱练习,哪怕恢复一成也好。
老者是游医,许多的药材在山上采的,周元谦左右无事,也会随着他去采药。
闽州这边许多海产也入药,这日老者背着背篓要去渔港的时候,周元谦随行跟着。
渔港许多的海货,有一些渔民的渔船出海,打捞上来后,便在渔港直接售卖了。
老者今日去渔港时,发现没有平日热闹的集市,而港口外的海面上,一艘艘巨船排列,颇为壮观。
“请问,这些船是谁家的船?这般巨大。”
老者只醉心医术,不问世事,是以并不知道周朝要出海的宝船已经铸造试航成功,再有半月便要出海了。
“这你都不知道?是朝廷的船,有谢家的二爷率领周朝的士兵出海。”
百姓们说着话,只见巨船上一人从船舱走了出来,怀中抱着一个两岁多孩子,那孩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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