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怀闻言微怔,随后撑起手臂,趴伏在他胸前,靠在他胸腔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这是好事儿,夫君何故叹气?若是担忧我怀孕分娩一事,我生过一次,到时候身边是有经验的稳婆和大夫,夫君还有何不放心的?”
周元谦手臂轻轻的拥着她,抚着她的长发,缱绻间话语中满是不舍。
“身为丈夫,两次分娩都不能陪在你身边,我算什么男人。”
周元谦只要想到两次生儿育女的痛都是他带来的,他不能替她分担什么,连生产时都不能陪在她身边,心中便自责不安。
上次生昱儿时受了那么多罪,他赶到时,昱儿虽然出生了,她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样的一幕,无论何时想起,他都觉得后怕。
谢敏怀听着他话里面浓浓的愧疚感,抬手臂撑在他身侧,抬头看着他。
“夫君这话浅薄了。”
周元谦看着上方这个小女子,虽姿态妩媚,但是眼中神色却无比严肃。
“哦?”
谢敏怀神色无比认真的看着他,道:
“你何止是我的丈夫,又何止我有丈夫。”
周元谦闻言微怔,刹那间,望着她的眼神也渐浓。
周元谦突然抬手揽住她,将她拥在怀中,紧紧的抱着,满腹言语,却不言不语。
谢敏怀被他这样紧紧的抱着,先是微怔一下,随后轻笑的拥着他。
谢敏怀知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了。
或许他心中一直都知晓,但是身为丈夫的职责,让他始终对自己心怀愧疚。
既然要上战场,又怎能让他带着不安和愧疚,以及不舍和迟疑去呢,既然要去,便要全力以赴,无后顾之忧才是!
结束这样动乱的朝局,才有更安稳的千家万户,才会有千千万万个丈夫能归家,能父母妻儿团聚。
此时夫妻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却知晓彼此心中所想。
许久许久,周元谦才声音低哑,却又无比骄傲道:
“娶妻如你,夫复何求。”
谢敏怀被他这般称赞的不好意思了,在他怀里轻蹭了蹭。
周元谦方才因为她家国天下的胸襟而激荡无比,豪情万丈,此时又因为她如此小女儿的姿态而缱绻情动。
如此熟悉他的人,他的身,但凡是他身体有一点异动,此时两人相拥相近,她怎会不知。
从再相聚到今日,一路舟车劳顿,加上他知晓她怀着孕,从未与她有过亲密之时。
她知晓他是顾着她的身子,只是他毕竟是盛年的男子,在船上的时候几乎是夜以继日般的索要,这般寡淡的日子,他竟也忍得。
谢敏怀感受到他起来后,在他怀里轻笑了两声,周元谦亦知晓她为何发笑,闷声道:
“这孩子若是再晚两年来该有多好......”
话语间是无尽的幽怨和惋惜。
谢敏怀听着她的话,笑的肩膀微颤,手顺着他的衣襟滑了进去,抬头见,眼波如媚的望着他。
“夫君莫不是忘了,怀着昱儿之时,阿怀可从未让夫君床笫寂寞。”
这般眼神,这般话语,这般媚态......
他更觉账的难受了。
“阿怀......”
谢敏怀含笑间,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滑了下去......
-
夫妻缱绻,情浓几许。
累极困极之时,周元谦拥着她,轻声道:
“等着过两日,等着皇城司副指挥使和元宝到了,你便随着他们走水路入蜀。你在家人身边,我总能放心一些。”
谢敏怀知晓,自己在这里,他定然是不能安心的。
“嗯,王爷这几日忙着在募兵吗?”
周元谦拿出来一枚令牌,谢敏怀看了一眼,微怔。
“这不是......”
“没错,这是你大哥的,他让祁安交给了我,谢家的各地商铺被查封,在此之前,你大哥已经传信各地,谢家隐于暗处,掌柜的也都撤了,如今这些人我已经联系上了。”
谢敏怀轻抚着那令牌,展颜笑道: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大哥曾与他是知己,最后却愿意倾其所有的助夫君,可知夫君有令英雄折腰的魅力。”
周元谦低头看着她,她此时笑的这般开怀,周元谦心中轻叹,不忍说出谢秉文已经亡故的事情。
“是祖父他老人家将你们教养的很好,是我之幸,天下之幸。”
谢敏怀莞尔。
“我们是夫妻,这些互相吹捧的话便不必说了。”
周元谦也未曾想到谢家会有这样的财力和实力,明面上的只是谢家的一部分,还有其他的看着与谢家无关,却是谢家在暗暗运营。
如今谢家的商铺大多查封,却不能伤及根骨。
“我会集结了湖广和两淮乔家的兵力,反攻长安。自古以来,由南往北打的北伐,从未有成功的,这将是一场十分难打的仗。百姓信奉天命,信奉君主帝王,朝中有天子,无论什么名义发兵都名不正言不顺,只能打着清君侧之名,朝廷自然也会将我们视作叛军。”
“我相信夫君。”谢敏怀靠在他身前,声音温柔如水,却不再是像前几年那般哄着他的话,而是由衷道:“我不信什么天命,在我看来,夫君才是天命所归。”
周元谦听得心花怒放。
他自幼听惯了各种夸赞的话语,天之骄子,父皇最宠的皇子,无论走到何处都被人夸赞,却不及她一句。
“你这小嘴儿,哪怕知道你说惯了甜言蜜语,我也爱听。”
谢敏怀娇嗔的横了他一眼。
“以前是因为你多有强迫,才会说了很多敷衍的话,现在我是真心的。”
“若当真能有重来的机会,我定然不会再那般浑,让你受尽委屈。我定会将你好生的捧在手心里,让你永远都如在闺中那般无忧无虑......”
谢敏怀靠在他身前,听着他这般言语,闭上眼睛不多久便睡着了。
周元谦看着她睡了,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轻抚着手中的令牌。
他定然不会辜负了谢秉文,不会辜负了谢家。
第二日一早,元宝和皇城司副指挥使便到了,尽管再不舍,谢敏怀收拾了一下,也要带着儿子上路了。
只有去了蜀中,王爷才能安心的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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