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一边摁了摁谢清宴的手脚,一边说着:
“他不习武,并不影响,回头让你五哥教他一套调理内息的,筋骨会更强壮一些,对身体也好。”
小九交代好一切后,谢敏怀看着三哥的目光一直往她身后看着,似在找人的样子,谢敏怀问道:
“三哥在找什么?”
谢清宴目光收回,敛眸声音轻哑的说着:
“没有。”
过了片刻,谢清宴忍不住抬眸看着谢敏怀,问道:
“小妹,乔家......是否在我们府上做客?”
此时一屋子人,谢清宴总没有真实感。
刚醒来时看到的小姑娘,如同在梦中一样,跑出去后梦似乎散了,再也不见她了。
可偏偏梦中的一切又是那么真实,她说的话,她轻轻的触碰,他都有感知。
谢敏怀听着三哥的话,便明白了。
谢敏怀虽然有很多的话想跟三哥说,但是看三哥的样子,只怕有很多的话想跟乔姑娘说。
谢敏怀遣散了屋里的众人,低声跟谢清宴说着:
“三哥说的没错,乔家确实在我们家作客,三哥昏睡的这些时日,乔姑娘也经常过来。”
谢清宴在听到小妹说的确实是乔姑娘的时候,无意识中,眼眸便亮了几分。
谢敏怀看着三哥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
“三哥你先歇着,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谢敏怀出去了,看到乔若芙在外间等着,有些担忧的坐立不安,谢敏怀唇角微勾,浅笑走了过去。
“乔姑娘,我去厨房盯着药,劳烦你帮我看着三哥,若是有事,便遣丫鬟来喊我。”
乔若芙一天,双眸晶亮的点点头,谢敏怀转身离开时,乔若芙便快步去了内室。
她原本欢快的步伐,在看到谢清宴此时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时,乔若芙一时心中涌起羞涩之意,脚步缓慢了下来。
乔若芙未语脸先红了,低声道:
“谢大人,你好点了吗?”
谢清宴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并未移开。
见她立在床榻边,谢清宴好一会,才声音沉哑的说了一句:
“第二次了。”
乔若芙不解,有些疑惑的看着谢清宴。
“什么第二次了?谢大人在说什么?我不太懂谢大人的意思。”
谢清宴看着她天真懵懂的模样,突然眼中泛起酸涩之感,双目微湿道:
“乔姑娘第二次救了我。”
她口中的世间美好,万物值得,从她幼时一件件的小事,她眼中灿烂无比的生命,仿佛是干涸皲裂的荒地里,一滴水,一颗发芽的种苗,带着生的希望,助他脱离无尽的黑暗。
乔若芙被谢清宴眼中如此凝重之色,看的有些懵了。
“谢大人,这次不是我救了你,是小九神医,小九神医救了你。”
谢清宴看着她一双懵懂的眸子试图解释的时候,突然扬唇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中方才的湿润,渐渐汇聚成泪,沿着眼角流下来。
乔若芙被流泪的谢清宴给惊到了,她顾不得方才羞涩的心思,趴伏在床榻边上,拿着绢帕去擦他眼角的泪。
“谢大人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我去喊小九神医......”
谢清宴看着她转身又要跑出去,情急之下喊了声:
“阿芙......”
乔若芙脚步顿住,回身看着他,谢清宴依旧望着她,双目泛起柔色。
“我可以喊你阿芙吗?”他顿了顿,似乎怕惊吓到她一般,声音愈发的轻柔似水:“像你父兄那样。”
乔若芙眨了眨眼,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妥,她身边的人,也都是喊她阿芙的。
“可以呀,谢大人唤我什么都可以。”
金子把药送进来后,记得夫人的叮嘱,没有打扰他们就离开了。
出了门之后,她学着谢清宴的样子,撇嘴小声说着:“我可以喊你阿芙吗?像你父兄那样~”
金子学完之后自己都受不了,双手搓了搓胳膊,小跑着回夫人院子,去告诉夫人三爷醒来就对人小姑娘不安好心。
谢清宴手脚不能动,乔若芙还像以往那般去喂他吃药,用绢帕一点点的擦去他唇角的药渍。
虽然做的是跟前几日一样的事情,只不过醒着的谢清宴让她愈发的脸红。
之前的谢大人鲜少有这样一直盯着她的时候,难道是现在躺着的谢大人不能动,只能眼睛动,所以便一直盯着她看?
乔若芙脸颊微红,等着药喂完了,她转身去放药碗,外面丫鬟道:
“乔姑娘,天色将晚,王妃给您备了晚膳,邀您过去呢。”
乔若芙有些不舍的哦了一声,转身望着谢清宴道:
“谢大人,我去王妃处了。”
“去吧。”在乔若芙转身的时候,谢清宴又开口道:“乔姑娘明日还来吗?”
乔若芙察觉到谢清宴话语中期待她再过来的意思,灿然一笑,唇边梨涡浅浅。
“嗯,我每日都来。”
谢清宴点点头,嗯了一声。
“去吧。”
谢清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许久许久后,他看着房间里的陈设以及帷幔,唇角微勾,笑意从眼中漾开。
人死魂灭,所有的罪孽亦可消除。
只有活着,才能去慢慢的赎罪。
将这世间万物都变得值得,有千千万万如阿芙一般天真不谙世事的女子,安稳喜乐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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