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抹初晨、送来暖意,血腥味几乎融化在了空气里,浓郁的笼罩在整个皇城上空。
全帝都人心惶惶。
宫廷之内,目之所及,更是一片疮痍。
堆尸成山,血流成河……
悲戚至极,不忍入目。
楚狸第一次那么厌恶战争,痛恨权柄纷争,更感受到平稳安定的生活是多么不容易。
楚棣迟疼惜的轻抚她的眉心,“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有我。”
这等状况,楚狸又岂能睡得着?
她舔着干涩的唇瓣,声音发虚:
“你忙,我去找八皇兄。”
“好。”
楚棣迟与萧夜行留下,需要打扫战场,后续事宜远远比战事要繁琐复杂。
楚狸提着血淋漓的剑,原本软剑以轻盈便巧著称,此时沾满黏腻的血,似有千斤重。
看向不远处:“牧雪。”
“阿狸哥哥!”
秦牧雪疾步奔来,扶着她虚软的手臂,“你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伤处?”
“我没事。”
“你别骗我!”
她浑身都是血。
可他们每一个人,谁不是这么狼狈?
杀红了眼睛,热血上涌,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伤,还是敌人的血,生死面前,甚至忘记了疼痛。
楚狸满目欣慰,握紧秦牧雪的手,看向陆云初,还有秦牧羽。
大家都平安。
真好。
真好!
“牧羽,你怎么会突然从南疆赶回来,还带着……南蛮的铁血卫?”
此事说来话长。
秦牧羽眸色略暗:
“七日前,我收到南蛮王权易主的消息,拓跋明月已经攻进南疆,将我们杀上绝路,当时,我以为她是冲着南疆去的,可她只是从南疆路过,目的在大楚帝都。”
“她行军离开后,我于两日后召集殷王的铁血卫,跟着赶了回来。”
提到殷王……
他眼中的情绪晦暗莫明。
楚狸略惊,“你与殷王的交情,竟足以令他叛国?”
秦牧羽神色一震。
叛国……
这个词出来时,才发现它有多沉重。
是叛国。
殷王冒死将铁血卫交给他的那一刻,就已经表明了立场,可何时起,他们的交情竟那么好了?
在潜移默化之中,逐渐缔结的情谊,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
“牧羽?”
“阿狸哥哥,你别问了。”秦牧雪将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殷王死了。”
楚狸微怔。
死了?
看来,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牧雪,你与牧羽好好整顿休整,今夜大家都辛苦了,我先去寻皇上;二师兄,我先走一步。”
陆云初颔首:“好。”
大成殿。
殿门紧闭,所有人熬红双眼,彻夜不眠,绷紧了神经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每个人哀戚又绝望。
脚步声传来:
踏!
踏踏——
“来了!”
“我们会死吗?”
“敌军已经杀进来了吗?”
她们握紧双手,红眼嗪泪,听着那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像极了厉鬼索命的倒计时,一声一声扎在她们的心坎上。
推开门。
吱呀——
“啊!”
“饶命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巨大的殿堂外,一道纤瘦的身影踩着血迹走来,每一步都留下一个鲜红的脚印,眉间疲惫又强撑,看向高座:
“八皇兄,一切都结束了。”
“九妹!”
楚傲天绷不住了,飞扑下来,紧紧的与她抱在一起。
历经生死,兄妹间的情谊再也不似年幼那般两小无猜、幼稚单纯,但是却更加牢固,坚不可摧。
“没事了,我们都好好的,我们活下来了。”
江山仍在。
虽遍地疮痍,可我们的家守住了!
楚傲天哽咽:“九妹,姜太傅死了,他为我挡了一剑,生生死在我怀里……”
这件事,将成为他此生过不去的坎。
楚狸后头一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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