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少卿无奈地耸耸肩,他知道他所说涉水是什么意思。
效忠于那个组织——大到国家首脑,小到如他们这样的商政精英,那强大的组织盘根错节无孔不入,所有人,不分贵贱,都只是一颗棋子。
因为不愿向夏家和宋家低头,周北铤而走险,好不容易洗白,现在又跟着自己沦落到这种没有自由效忠“组织”的生活中去。
呵,可真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不然……这次我自己去好了。”见他心事重重,莲少卿握一下方向盘,突然道。
“你老婆还等着你回家,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险,我们这次要的东西没那么轻易到手。”周北看一眼表道,“开车吧。”
“怎么不说‘子晴’了?你的一句‘你老婆’简直让我感动到痛哭流涕,这么多年,你终于承认我们的夫妻身份了!”
车子缓缓驶上通往机场的路,两小时后他们将飞往意大利,趁着坐在车子里的功夫,周北闭上眼睛静静休息,可稍一不留神,脑海中就全都是小丫头的身影。
“周北。”沉默良久,莲少卿正色道,“为什么不试着端平它们?以你的能力,加上我的人脉,你完全可以同他们抗衡——”
“我不想冒险。”还没等他说完,周北便断然回绝。
莲少卿被吓了一跳,他从后视镜看一眼坐在一旁的男人,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神情。
可是他没有,他很认真。
一向视生命如草芥的周北,现在也成了贪生怕死之徒吗?呵,这可真讽刺。
“你变了,以前的你从来不会怕死。”莲少卿揶揄一句,语气中透着嘲讽,不知是在嘲讽他胆小,还是在嘲讽自己没心没肺。
怕死?
周北苦笑一声。
是啊……他变了。
夕夕还没长大,他要守着她,他不能死。
夏惟夕醒来时,大叔已经离开了,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泪水滂沱,视线瞥向床头柜上的小闹钟,那上面贴了一张便利贴,她拿过来看,是大叔的留言……
“夕夕,不要贪睡。”
她捧着这小小的物件,忽然觉得这次的大叔很不一样,就好像他知道自己离开或许就不会再回来一样。
她惊慌失措地跳下床去找寻,每一个她经常出入的地方都贴有这样的便签,她一个个用指尖轻轻摩挲,就仿佛摩挲着大叔那张经常抿起的唇。
他才刚走,她的思念就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多月而已,最多两个月……没关系,她可以等。
洗漱,吃早饭,带着便当盒乘公交上学,大叔不在的日子,生活依旧要好好继续,这样大叔才能放心去忙。
她夏惟夕才不会像别的女生那样以堕落和无止境的思念填补生活的空白,她会努力,每一天都在改变,等着大叔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一天。
两天。
没有电话,没有信件……
秋叶凋零。
冬雪纷飞。
眨眼间,圣诞节到了,大街小巷早就提前装饰,吊起彩灯,竖起圣诞树。
今天是大叔离开两个月后的第一天,没有难过,没有失落,如同之前的每个早上一样,夏惟夕在平静中醒来,机械般重复着日常生活,一个人默默去学校。
姐姐和武芊芊好久没找她的麻烦了,她倒也乐得清闲,唯一的遗憾就是丽莲早早回家过圣诞节去了,她的座位空荡荡的,让本来欢乐的圣诞节陡然平添些许离别的味道。
教室里被装饰成彩带和彩灯,玻璃上被彩喷涂鸦上好多圣诞老人的画,所有的同学似乎都欢天喜地,他们兴致勃勃商讨着要到哪里去放纵一番。
只有夏惟夕,她同这些好像格格不入,这节日同她无关,她一个黑头发略微白皙的人种,她不知道这节日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
没有大叔,一切都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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