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想再继续听下去,不想这样赤/裸/裸地面对自己那两年婚姻的不堪。
她平静打断了他:“我知道。”
她嘴角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就是平静接受而已。
她转头看了眼阳台外:“天色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
说完她歉然颔首,推开椅子就要起身。
还撑在桌上的手掌突然被压住。
傅景川的手掌横过餐桌,紧紧地压在她的手背上。
他没有起身,只是冷静而沉稳地看着她:“不,你不知道。”
“时漾,我一次次地试图抗拒你对我的影响,一次次地想如你所愿地放手,却一次次地打脸,甚至于是,我想随便找个人凑合算了,把对你所有的放不下统统变成对另一个人的责任,去借这份责任彻底地忘掉你,摆脱你。”
他声音微微顿住,黑眸依然冷静看向她,“可是当我真的坐在相亲桌上,当我想着从此以后,我和你再没有可能的时候,那句应该对别人说的'我们在一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宁愿接受这样的反反复复,宁愿一次次被你逼不得恨不能从没遇见过你,也不想断了和你的任何可能。”
时漾怔然看向他。
她在傅景川冷静的黑眸中看到微微的发红,以及一种把自己逼到绝境又不得不接受的自弃。
他没有闪避,只是坦然迎视着她怔然的目光。
在她视线里的焦点慢慢落入他眼中时,他终于开口:“时漾,回来吧。”
“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低沉的嗓音轻软而缓慢。
时漾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那一瞬,突然很难过。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但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关也关不住,停不下来。
傅景川站起身,在她面前站定,张开手臂想抱住她。
时漾微微抬手,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臂。
傅景川心微沉,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对不起。”时漾哽咽开门,“我觉得……我应该……接受的,我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原则性的过错,我甚至……还喜欢着你,可是,我并没有……因此而兴奋,或是期待,我只是突然觉得……很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哽咽让她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有时候她宁愿她是恨着傅景川的,至少这样,在他和她说“我们再一次,好不好?”的时候,她还可以去挣扎,去权衡。
但是没有,她会因为他愿意走向她而感动,但她却没有了走向他的勇气,甚至连一点和他在一起的期待和想法都没有了。
傅景川从来就没有原则性的过错,她一直知道。
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明明也还对他有感觉,甚至受他的肉体吸引,独独面对他请求的“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排斥。
她已经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路,只是这条路上从来就没有傅景川。
傅景川看着她眼里的难过,想给她擦泪的手微微僵在半空中,看着她的眼神异常复杂。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茫然的感觉。
时漾的情绪在漫长的沉默中稍稍平复下来了些。
她低垂着头没有看傅景川。
“我……想回去了。”她低声说,声音还有些哑。
傅景川看着她,没有说话。
时漾绕过他,傅景川终于开口。
“我送你。”
他转身拿过车钥匙,开了门,站在门口等她。
时漾迟疑看了他一眼。
“谢谢。”
她轻声道谢,走了出去。
傅景川开车送她回去。
回去路上,熟悉的沉默依旧在车厢里蔓延。
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在时漾住的小区停下时,一直没说话的时漾轻声开了口。
“我到了。”
傅景川没有说话。
时漾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准备下车时。
傅景川再次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时漾没回头,只是试着抽了抽,没抽动。
她不得不开口:“傅景川,你能先放开我吗?”
傅景川缓缓转头,看向她:“时漾,我不想放。”
“我试过很多次放手了,我放不了,也不想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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