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雁这幅模样,自然引起了村里其他人的注意,纷纷询问怎么回事。
她却是不肯开口,只低着头站在那里。
楚榆知道她的性子,索性便道:“如雁姐,你是生了病,不方便见人?”
孙如雁点了点头,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楚榆松了口气,连忙道:“那你先进屋等我一会,把汤药分发完我就给你看病。”
白平乐冒了出来,奶声奶气道:“如雁姑姑,我们先进屋,平乐给你倒茶。”
其他人便也没再过多关注,喝了药汤便各自回家了。
楚榆这才进了屋,见孙如雁还戴着帷帽,顿时便皱起了眉:“如雁姐,你这是……发天花?”
不然为什么总挡着脸呢?
孙如雁连忙摇头:“不是天花,我……”
她犹豫了一下,并未拿下帽子,只低低道:“楚大夫,我们是什么时候走呢?”
楚榆盘算了一下便道:“如今大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找村长问过,他说随时可以离开。”
“大概也就这两三天的功夫就能出发了,怎么了?”
“能不能今晚就走?!”孙如雁语气有些急切。
楚榆吓了一跳:“今晚?为什么那么赶?”
这古代可不同于现代,没有路灯,也没有车,还要提防着土匪强盗,哪有晚上赶路的?
再说了,反军又还没打过来,犯得着那么着急吗?
孙如雁却是没有解释,只道:“楚大夫,我求你了,能不能早些离开,今晚不成,那明天一早也可以呀!”
楚榆盯着孙如雁的帷帽,越发觉得疑惑,索性便给白平乐使了个眼色。
父女两虽然相处时间不久,可白平乐机敏聪慧,早就培养出了默契。
接到楚榆的眼色,白平乐眼珠子一转,直接扑到了孙如雁怀里,一边撒娇一边掀开了她的帷帽。
下一秒,惊呼出声:“如雁姑姑,你……你的脸怎么了?”
楚榆也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只见孙如雁那张柔美恬静的脸上,如今却是青一块紫一块,就连嘴角都裂开了,明显是被人打过!
孙如雁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将帷帽戴上,匆匆道:“我……我自己不小心摔……”
“开什么玩笑!”楚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摔跤能摔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打的,告诉我,我替你讨回公道!”
白平乐拉住了孙如雁的手,一脸心疼:“如雁姑姑,你肯定很疼吧?让小爹爹给你擦药,擦了药就不疼了。”
一边说,一边努力踮着脚,往她脸上吹气:“平乐帮你吹吹就不疼了。”
感觉到两人的关怀,孙如雁顿时就哭了起来。
这一哭,白平乐更紧张了,手足无措的看向楚榆:“小爹爹,你快想办法呀!如雁姑姑肯定很疼,快去拿药来!”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楚榆叹了口气,正色道:“如雁姐,你急着想要离开,也跟这件事有关吧?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怎么帮你呢?”
“你只想尽快南迁,可问题总归是要解决的,再说了,你被人打成这样,难道就甘心吗?”
孙如雁哽咽道:“不用的,我们走了就好了,楚大夫我求你了,你去跟大伙说,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好不好?”
越说,她便哭得越厉害。
白平乐急得团团转,索性把大黄叫了进来,推到孙如雁跟前:“如雁姑姑你别哭了,你摸摸大黄,很好摸的。”
“大黄,你快哄哄她呀!”
大黄配合的汪了两声。
楚榆彻底无语了:“平乐,你带大黄出去逛逛,我给你如雁姑姑擦药。”
不然这一人一狗只会添乱。
白平乐虽然担忧,却还是乖乖的带着大黄出门了。
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如雁姑姑你等着,我带大黄去菜地里摘黄瓜回来给你吃。”
“看到了吗?连平乐都知道关心你。”楚榆叹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一边说,一边把药箱拿出来,翻出了一盒跌打损伤的药膏:“先擦药吧!”
“就算要走,你也得先把伤处理一下,总不能顶着一脸伤口吧?到时候大伙问起来你怎么说?让全村人都担心你吗?”
孙如雁总算是把话听进去了,拿下了帷帽,接过药膏,却又犯起了难。
没有镜子。
楚榆一个大男人,自然用不上那玩意,只得道:“我替你擦吧!”
孙如雁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回去再擦就好了……”
“早点擦药,也能早点好,你这伤,是今天被打的吧?现在上药,也能少吃点苦。”
楚榆不由分说的把药膏拿过来,叹道:“擦个药而已,又不算什么。”
说话间,他小心翼翼的给孙如雁擦起了药。
孙如雁脸上伤得严重,不仅嘴角裂开,半边脸也都肿了起来,显然是被扇了巴掌,甚至连脖子上,都有着一圈恐怖的淤青。
楚榆看着心疼不已。
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也下得了手,简直禽兽不如啊!
孙如雁感受着楚榆手指抚过自己脸颊的温度,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朵都红透了。
她悄悄抬眼看向楚榆,恰好看到他眼底的心疼,心中那股竭力隐藏的情愫,又悄然涌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却是羞愧。
楚榆和楚瑶订婚那一天,她自然也是来了的,跟着村里那些妇人洗菜做饭,忙前忙后,亲眼见证了整个订婚礼。
不管是楚榆还是楚瑶,都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她心中虽然酸涩,可却也决定祝福两人。
可是如今感受着楚榆的温柔,她却还是不争气的动了心。
这一刻,孙如雁心中涌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能跟楚榆有肌肤之亲,哪怕一次也好,这辈子都值了……
楚榆认真的给孙如雁擦着药,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小心翼翼的把药膏往她嘴角处擦过去。
一边擦药一边柔声道:“如雁姐,你嘴张开一点,不然不太好上药。”
这药膏是他特制的,不仅可以外用,内服也没问题。
孙如雁依言张嘴,却在楚榆手指伸过来时,突然伸出舌头,舔上了他的手指!
霎时间,楚榆犹如触电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如雁姐你……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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