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说婆婆妈妈,李承翊苦笑,看着眼前懒散地靠着车厢,眸光流转间娇俏灵动的女孩子,那句你是不是男人的问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念头一转,叮嘱道:“你……以后离冷映沉远一点。”
脱口说完后,他自己也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冷映沉,大概是因为那人那张俊美地近乎妖孽一般的脸。
他记得阮明烟第一次看到自己时眼中的惊艳,想必是喜欢美男子的。想到她会用看自己那样的眼神去看冷映沉,心里就有些烦躁,默默地想有机会一定要把那张脸刮花。
阮明烟疑惑地看向他,满脸不解地问:“冷映沉是谁?”
李承翊这才想起她似乎对这里所有的事都不清楚,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没事为什么要提起那个人,口中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就是昨晚那个穿红衣的男子,他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阎罗殿的首领,江湖杀手从不涉及朝堂,他却突然出现在京城,必是有什么大事,所以能避则避吧。”
这里竟然也有杀手组织这样的东西存在,阮明烟自从来到这里,就被困在阮府后院,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李承翊的话像是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有熟悉的空气吹了进来。
她眸光一亮,随即又皱眉:“魏家又是别院,又是杀手的,这是想做什么?”
她一直觉得很奇怪,魏家虽然有个承恩伯的爵位,但三世而止,现在的魏家家主是最后一任了,魏鹏甚至连请封世子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的承恩伯一旦过世,魏家就将彻底沦为普通人家。
若是排资论辈,魏家在勋贵中也一直是个末流,在朝堂上连个说话有分量的人都没有。若不是这一辈有那位大姑娘入宫得宠,谁还记得魏家?
就是这样一个家族,却养着暗卫杀手,还经营着偌大一个别院,看样子野心不小啊。
“对了,我昨晚看到柳大公子进了别院,不会是……”阮明烟沉吟道,“魏家在帮柳家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李承翊闻言,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赞赏:“你想的不错,我之前也一直在纳闷,柳家这些年肆无忌惮的党同伐异,顺者昌逆者亡,手上却干净的很,查不到丝毫的把柄。昨晚我才弄明白,原来那些腌臜事,都是魏家在做。魏家明面上跟柳家没有任何瓜葛,这是谁都想不到的。”
阮明烟听他这么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了:“可惜那别院被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不然肯定能查到些什么。”
“放心吧,那么大一个别院,哪能烧的什么都不剩。失火是大事,我已经通知了京兆尹,让他们把别院掘地三尺,总能找到些东西。魏家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阮明烟想到昨晚失火后,别院里的下人应对自如,想必早有准备,摇头道:“魏家既做这样的勾当,必然有后手,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抓到把柄。否则柳家也不会放心他们了。”
“那又如何,以前他们在暗,做什么都很容易,现在露出了尾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迟早会落在我们手里。倒是你,府里那两个魏家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别掉以轻心。”
李承翊对魏家颇有些不以为然,言语间却对阮明烟的处境十分关切。
阮明烟见他那样自然而然的说我们,心里有些异样,想回嘴说谁跟你是我们,但又觉得这样专门挑出来说更显得心虚,于是将这两个字抛开:“魏芸兰千方百计算计着嫁给我爹,不会也是别有用心吧?”
李承翊摇头:“那时候的魏家未必有如今的野心,不过可以查查,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把柄。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见几天前还在茶楼跟自己讨价还价,斤斤计较,寸步不让的男人,突然变的主动揽事,对自己十分关心,阮明烟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好笑道:“干嘛这么关心我?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敢来招惹我,倒霉的不一定是谁呢?”
李承翊听她这么说,脑海中又浮现出她昨晚干脆利落杀人的样子,一时无语。
车厢里沉默了片刻,阮明烟突然道:“既然不放心我,倒是先把血灵芝给我啊,等我的腿好了,那个杀手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打不过还可以跑。”
李承翊听她提起血灵芝,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阮明烟狐疑地问:“你该不会是在骗我,根本就拿不到血灵芝吧。”
李承翊摇头道:“当然不是,只是出了一点意外,血灵芝暂时没有办法拿到。”
“什么意外?”她就说嘛,之前还火急火燎的要给三皇子看病,这几天怎么又没动静了?
事关阮明烟的双腿,李承翊也不好隐瞒,据实道:“你晚了一步,在我之前,皇伯父已经将血灵芝赐给了泰安姑姑。因为血灵芝据说有驻容养颜的功效,所以泰安姑姑准备把它作为这次赏花宴的彩头,赐给今年赢得第一的才女。”
“第一才女?什么鬼?”阮明烟抓狂,这一晚上的折腾,更让她意识到双腿的重要性,她迫切想要赶快把腿治好。
“没有鬼。”李承翊眼神复杂地看着阮明烟道,“也不是多难的事,就是参加宴会的女子们会比试,赢了就可以了。”
阮明烟像看怪胎一样看着他:“你说的什么疯话,赢过京城所有的女子,这不难?比些什么,杀人吗?”
这样的话,想必没有人能是她的对手。
李承翊一脸你才在说疯话的样子,解释道:“无外乎琴棋书画,作诗,跳舞这些。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人,到时候必定会赢得第一,你不必担心。”
阮明烟总觉得他在内涵自己什么都不会,但她没证据,只好乖巧的点点头:“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哦。”
两人聊了一路,进城后,天色才刚大亮,李承翊按阮明烟的要求,将她放到阮府后墙离开了。
那是一个死胡同,没有什么人,夏竹推着阮明烟,原路回到院中,夏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冲阮明烟笑道:“吓死奴婢了,可总算回来了。”
一切这么顺利,阮明烟也露出了笑意,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父亲阮密脸色阴沉地坐在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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