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一直追着阮明烟问话,只好把目光移到她身后的夏菱身上。
“你呢?你们一起伺候阮大小姐,平日里可有什么摩擦?”韩易深谙问话之道,一上来就引导话题。
“奴婢……奴婢跟夏竹没有摩擦。”夏菱被他问的有些懵,听这口气,好像是在怀疑她害死了夏竹。
“没有吗?我听说夏竹比你更得大小姐欢心。你心中没有不满?嫉恨?”韩易紧紧盯着夏菱,让她的心中产生莫大的压力。
夏菱被他盯得后退了一步,迅速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夏竹本就比我在小姐身边的时日久。我怎么会不满?”
她嘴上这么说,到底有几分底气不足,怎么会没有不满?可那又怎么样,小姐就是喜欢夏竹,她还能真为了这点事杀了夏竹不成?
韩易也看出了这一点,紧接着道:“你跟夏竹睡一个屋子,昨晚你们俩人都在房间里,所以你目前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夏菱一怔,转眼发现阮明烟听到韩易的话后,平静地看向自己。
她心中一慌,立马解释道:“不是我,夏竹连续两日都守着小姐,昨晚实在撑不住了才回来休息,但只睡了一会儿,就起身说不放心小姐,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出去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她说着有些哽咽道:“我以为她在小姐的屋子里,就没有起来看,今早才知道她已经被害死了,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吓人的事情。”
韩易不置可否,最毒妇人心,那些妇人可都是这些小丫头长成的,他见多了看上去娇娇弱弱好像连蚂蚁都不敢踩的小丫头,杀起人来却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是眼前这个丫头嘛,倒还真是不像。
于是接下来的问题不再那么迫人:“那你知道夏竹跟谁有过节吗?”
夏菱想要摇头,只是看了阮明烟一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夏竹平日里都在小姐身边,很少与人结怨。一定要说的话……”
她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咬着唇道,“那应该是夫人,前两日,小姐突然病倒昏迷不醒,夫人突然来探望小姐,非要往病床边凑,被夏竹挡了回去。夫人当时看夏竹的眼神……很可怕。”
夏菱绞尽脑汁,将自己能说的都说了。
手下针对阮明烟院子里的人都进行了一番问话,陆续来回报。
韩易将信息汇总,只理出一些线索。
他看向阮大小姐,她面上虽然神情淡定,但眼中的悲痛是真的。
真凶是谁,她心中大约也是有数的,就是不知道手里有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阮明烟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韩易审问,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刑讯老手,问话很有技巧,没用几句话,就逼得夏菱将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见他又开始打自己的主意,心中也未反感,毕竟韩易尽职尽责。
韩易想要跟阮明烟单独谈谈。
只是还没开口,阮密步履匆匆走过来,看到阮明烟没事,才对韩易拱手道:“韩大人,有劳了。”。
他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一下朝,就听到满大街都在议论自家出了人命,连衙门都没有去,直接往家里赶,回来一问,才知道是夏竹死了。
阮明烟想到昨晚,心中清楚阮密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叫了声:“父亲。”
这本是正常的称呼,但阮密还是察觉到了不同,她往日会抱着自己的胳膊撒娇,叫自己爹。
当然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看向阮明烟,见她面上不露情绪,却下意识觉得她心中应该很难过,说起来,夏竹那丫头,也算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而且刚刚管家说了,是她不顾自己的声誉,坚持让报官的。
为了一个丫头都能做到这个地步,阮密心中一软,她虽然不是自己的女儿,但真的很好。平心而论,其实比烟儿还要好。
想到这里,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欣慰,对着阮明烟安慰道:“你别难过,韩大人一定会查到真相的。”
阮密心中明白,这事一定是魏氏做的。
看夏竹那惨相,甚至可能还有魏家的人参与。想到之前阁楼发生的事,女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死去,还有前几日,阮明烟莫名其妙的昏迷。
魏家竟然在阮府如此肆无忌惮的害人!
他心中的怒气陡生,对韩易道:“韩大人只管放心大胆的查,阮某一定全力配合。”
韩易能做到京兆尹的位置上,眼力自然不差,知道阮密是真的豁出去了,不打算隐瞒家丑。连忙道:“阮大人放心,在下必将竭尽全力。”
心中却暗暗叫苦,这样的案子,看似只是死了一个小丫头,但敢在尚书府如此作为,背后的凶手想必不一般,若真是那阮夫人,八成还得牵连到承恩伯府,还有宫里的昭仪……
简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想到李承翊的信,他看向阮明烟,心中清楚,其他的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怕是阮大小姐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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