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挠了挠头:“师叔祖没有说,您过去应该就知道了。”
他实在无语,撞破这样的事情,两个当事人一个比一个镇定,最尴尬的反而是自己,还有没有天理啦?
阮明烟笑道:“大师找你,应该是有重要的事。你快去吧。祖母她们也该醒过来了,我去看看。”
李承翊点头叮嘱道:“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
见阮明烟应下,他才迈步往普度大师的院子走去,也不用小沙弥带路,脚步轻快地转了几转,很快就到了地方。
普度大师的屋子里已经燃起了烛火,李承翊这才想起折腾了一下午,阮明烟似乎还没有吃东西……
她现在估计已经回去了,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她的祖母会不会为难她。虽然知道以她的性子,应该吃不了亏,可心中还是不自觉的惦记。
老和尚见他人虽然来了,魂似乎还在那位阮大姑娘的身上,不由叹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李承翊坐在老和尚的对面,满不在乎道:“我算哪门子英雄?”
普度大师笑着摇头:“世子出身高贵,满腹才华,武艺高深,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自是要做英雄的。”
见老和尚没有半点待客之道,李承翊只能抓起桌上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头一口灌下去,谁知道茶是冷的,清冽的冷意直入肺腑,倒是将这夏日的燥热一洗而空。
“你这老和尚,向来吝于说人好话,如今这么夸我,肯定是没安好心。说吧,找我来做什么?”李承翊毫不客气道。
普度别有用心的事情被人当面揭穿,也不尴尬,脸上仍旧笑得和善:“世子一身正气,心怀天下。有些事,您本就是要做的。与老衲无关。”
李承翊自然知道这老和尚什么德行,说什么心怀天下,事情怕是不小,他才不上当:“少给我戴高帽子,到底什么事,快说。”
普度大师目光移向不远处靠墙位置的床上,李承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上面竟躺着一个人。
屋内光线昏暗,他细细辨了辨,才认出那人是谁。
“陆乾,他怎么会在这里?”李承翊面上的惊讶转瞬即逝,随即目光凝重地看向普度和尚。
他进来说了这么久的话,对方还睡得安稳,一点都没有要被吵醒的样子。
这是……受伤了?
陆乾是他的人,这件事几乎没有人知道,曾经盛极一时的陆家嫡长子,随着陆家被扯进贪腐案举族被流放而跌入尘埃,是他想尽法子将人救了回来。京城人多眼杂,为防万一,他将人安插在了江南。
如今已经过去多年,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李承翊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普度大师面露慈悲:“前几日老衲在后山偶遇这位施主,他似乎被人追杀,身受重伤,便将人带了回来。他中途醒来过一次,说了件极重要的事情。依老衲看,这京城,也只有世子敢管这件事,所以才劳烦世子跑这一趟。”
李承翊面色沉了沉:“什么事?”
能让陆乾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回京,还被人追杀,事情恐怕非同小可。
普度大师摇了摇头:“事情有些复杂,还是等他醒过来亲自告诉你吧。他已经昏睡了好几日,今晚应该会彻底清醒。”
李承翊望着轻轻晃动的烛光,端坐着没有说话,眼神深邃幽暗。
阮明烟在李承翊走后,自己转了轮椅往客房去,路上正好碰到了被墨白带回来的徐若雪。
墨白简单说了下情况:“属下见这位姨娘独自下山,有些不放心,所以将人带了回来。”
阮明烟点头:“谢谢你了。”
墨白消失之后,阮明烟问徐若雪:“若雪姐姐,你没事吧?”
徐若雪摇头:“我逃出来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就是一直担心你,幸好你没事,不然我怎么跟你爹交代。”说着,她疑惑道,“你身边怎么会有暗卫?”
她很清楚,阮密身边是没有暗卫的,一来阮密是文官,一直待在皇城,并没有什么危险,二是阮家没什么家底,指着阮密的俸禄,家里的日常能应付过去就算不错了,哪有钱养人。
阮明烟随口道:“最近不是打我主意的人有点多吗,所以就找人借了几个人使。”
徐若雪见她含糊其辞,知道不便直说,“这样也好,你最近确实应该注意安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徐若雪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用糊弄祖母和魏莹阮明柔她们的借口来糊弄她自然不行。阮明烟只好实话实说。
“之前的事情算是翻篇了,寺里的僧人会说是他们无意撞到我们被绑架,所以救了人,祖母她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怀疑,估计还会按原计划实施,所以,今晚,我们得警醒些。”
徐若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阮明烟,能让相国寺的僧人帮着说谎,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到底是什么人将她从柳家的屯兵之地救出来的呢?有这般能力的,整个京城怕是都找不出几个。
还有那个暗卫,身手不弱,连她都未必是对手。
再联想到阮明烟之前屡次逢凶化吉的事情,徐若雪清楚,阮明烟身后应该有一个很厉害的人。
只是不知道是男是女,又为什么帮她呢?
她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但话到口中却一丝不露:“我知道,放心吧,魏家不管在打什么主意,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阮明烟就知道,徐若雪这样的聪明人,不会在这个时候追根究底,她们今晚还有硬仗要打,比起在路上被突然绑架这样突发状况,魏家有计划的安排,才更让她担心,毕竟,她不知道魏家手中还有什么底牌。
徐若雪明白她的忧虑,帮她推着轮椅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先去看看老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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