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雪没有戳穿她的口不对心,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闲来无事,她揭开车帘欣赏起外面的风景,来相国寺这一趟虽然发生了不少事,但她觉得这几日难得过得舒心,寺院环境清幽,处处梵音。
就这样一行人顺顺当当回到了阮府,马车停下来后,阮明烟伸展着腰肢感慨,这古代的出行真的跟现代没法比,虽然她坐着马车,但还不如步行,起码不会被颠到散架。
阮明烟被徐若雪从马车上扶着坐到轮椅的时候,浑身都是酸的。
她揉了揉胳膊跟徐若雪抱怨:“你说的对,幸好我没跟他去,这么一会儿我都受不了,更别提日夜赶路了,怕不是要去掉半条命。”
徐若雪轻笑:“可不是,这还是好的,京城附近路铺的齐整,别的地方,可没这么好走,你又只能坐着,更受罪。”
阮明烟眯眼叹息,也不知道李承翊走到哪儿了,一路上怎么过的。幸好没有带了她这个累赘添乱。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心思顾及这个了。
还没回到院子,老夫人身边的人来了:“大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阮明烟目前和老夫人的关系,没什么要紧事,她应该不会把自己叫过去自找没趣。
换句话说,不能不去。
于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等传话的人走远了,阮明烟才摸着下巴道:“这才刚回来,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难不成又想找什么借口对我行家法?”
不是她恶意揣测,实在是老夫人那样的人,脑子有些不清楚,很难想清楚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凭自己的喜恶来做事。
这就导致她做的很多事,看上去都不像是有脑子的人做出来的。
这一趟出行,徐若雪自诩对阮明烟了解了许多,可见她这样子,还是有些好笑:“老妇人的行径,其实也没那么难猜。”
阮明烟抬头看她:“你知道?”
徐若雪低声吐出两个字:“魏莹。”
哦,对了,她差点把魏莹的事给忘了。魏莹不是阮家的小姐,跟着阮夫人去相国寺,回来人却没了,老夫人是要给魏家一个交代的。
不过魏莹怎么回事,魏家人心里没点逼数?还有脸上门来讨说法?
阮明烟一副被魏家人的脸皮震惊到了的模样,徐若雪笑道:“其他人,应该不会,不过魏大太太,说不得会来一趟,毕竟魏莹是她的亲生女儿。”
“这样啊。”阮明烟叹息,心里有了数,慢条斯理道,“我去看看吧。”
若真是魏大太太,阮明烟是不怕的,光是她跑这一趟,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她来有什么意义呢?想要找回女儿自然是不可能了。至于其他的,就凭魏莹被相国寺的僧人当众抓奸,整个魏家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上门来,除了自取其辱能有什么用?
阮明烟心中思量着,到了老夫人的荣寿堂时,正好听到里面嚎啕大哭的声音:“我的莹儿啊,我命苦的孩子,你去哪儿啦?”
阮明烟眉头微微蹙了下,然后在下人的通报声中,面不改色地进了屋。
一进去,一个面相刻薄,眼含愤恨的中年妇人就扑了上来:“贱人,你还我的莹儿。”
阮明烟虽然腿脚不便,但她反应快,在妇人扑过来的瞬间,转动轮椅往一边移了下,然后,那妇人一把扑空,刹不住脚,直接往前扑去,摔在阮明烟的轮椅旁。
阮明烟仿佛没看到一般,慢条斯理的对老夫人问安。
老夫人一回府,就被蔡氏抓了个正着,在她的屋子里不停哭闹,说什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简直烦不胜烦。
要她说,魏莹连清白都没了,眼看已经毁了,就算不失踪也只能去死了。
她若是蔡氏,想要魏莹活,就应该悄悄的不出声,等这件事风头过了,再想法子找人。
现在跑来阮府讨说法,若是一不小心闹得人尽皆知,不仅魏莹不能活,还会牵连到整个魏家。
她一直觉得这个侄媳妇蠢,现在看来,这岂止是蠢,压根儿就是脑子缺根弦吧?
所以对阮明烟的举动倒也没说什么。
她叫阮明烟来就是为了让两人对上,于是面露和蔼道:“烟姐儿可别怪你舅母,她也是一时情急。”
蔡氏扑空之后,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再对阮明烟动手,刚刚的举动,确实像是一时情急。
阮明烟笑靥如花:“魏大太太爱女心切,我可以理解的,莹表妹也太任性了点,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遇上坏人可怎么办。”
她说话间面露担忧,像是真的很担心魏莹一般,蔡氏原本只是想借着女儿失踪的由头,来阮家捞点好处。
听到阮明烟的话,也不由担心起魏莹,她的女儿她很清楚,别看平日闹腾的欢,其实说到底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伯府千金,若真遇到什么意外,八成会凶多吉少。
于是忍不住又哭喊了起来:“我的莹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别人有亲戚是能多得些帮衬,你有亲戚是想方设法陷害你,以后你让娘怎么活?”
阮明烟听着话不对劲,嘴角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蔡夫人这话什么意思,你将魏家表妹托付给祖母,祖母自然是尽心尽力。可魏表妹一个小姑娘家,又是跟男人睡被相国寺僧人撞破,又是闹失踪的。祖母这些日子天天在佛前求佛祖保佑,吃不下睡不着的,结果还不落好,您这么说,有些过了吧?”
阮明烟一番话说的露骨,几乎半分没有为魏莹掩藏,蔡氏尖叫道:“我的女儿我知道,断不是能做出那样事的人,明明就是被人陷害的,怎么,阮大小姐敢做不敢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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