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则安从包袱中拿起一个人小瓷瓶,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他眼睛一亮,倒出一颗药丸闻了闻,赞道:“是好药。”
说着他将药瓶递给一旁跃跃欲试的唐喻:“你也看看。”
然后转头问阮明烟:“这些药你打算怎么用?”
阮明烟笑着解释:“我最近研究了一下,发现京城各大药铺都是专门设大夫坐诊,有病当场开药,再拿回家煎煮服药,这样固然能因人而异,开出的药方也更对症,但效率也太低了些。
一个大夫一天才能看几个病人呀,很多人都得拖着病重的身子来排队,而像同仁堂这样的大药房,排队排几个月都是常有的事。这样一来,本来只是轻微的病症也拖成重症了。”
严则安点头:“可不是,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大夫就这么几个,每天不吃不喝也只能看那么些病人。”
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不过到了他这个级别的神医,能请他出手的人本就不多,他更大的志趣在于钻研医术,自然也没有想过去解决这样的小问题。
阮明烟拿起一个瓷瓶从里面倒了一颗药丸出来,递给严则安道:“其实,得急病重症的人需要大夫诊脉开药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是人只是头疼脑热,换季容易伤风感冒咳嗽而已,我们可以提前做好这样对症的药,然后标明这药治什么病,人们就可以来药铺自行买药,不需要每一个病人都经过大夫诊治,效率岂不是就大大的提高了?”
严则安接过她的药,只一眼就看出那是对症伤风的药,不由惊叹道:“这确实是个好法子,那些轻微的疾病,几颗药丸下去就能好,实在没有必要排几个月的队折腾。不过这主意既然是阮大小姐提出的,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好?”
阮明烟将自己拿来的药瓶一字排开:“我目前只弄出这么几个方子,治伤风感冒的,咳嗽的,上火口舌生疮,咽喉肿痛的,肠胃不适消化不良的,这些我都控制了剂量,效果应该很好。”
她说完从袖袋中掏出一叠药方,“我看药铺的学徒不少,以后找几个人专门按着这些方子制药就行。”
想到她之前白送的那几张价值连城的方子,严则安实在不好意思再接,他很清楚,这些方子虽然治的都是常见的病,但一旦制成药丸,销量必然不错,价值不比之前那些方子低,叹声道:“阮大小姐一心向善,为造福百姓,可我同仁堂实在受之有愧。”
阮明烟这么大大方方将方子拿出来,就是看准了严则安不是见利忘义的人,她将药方塞到严则安手中笑道:“这方子我可不是白送的,对着神医,我就说实话实说了,我弄这些方子出来,并非为了做善事,就是因为缺钱。”
严则安失笑,他就喜欢这丫头的爽直通透,他脸皮再厚,也不能一而再的白拿对方的药方,但这法子,确确实实是造福百姓的。
唐喻一直冷着脸看不出表情,这时候才开口道:“我提议阮大小姐自己开一间药铺,凭着这些药丸,必然很快就能打开销路。若是有什么需要,同仁堂必当竭力相助。”
阮明烟摇头:“那太麻烦了,我事情多着呢,哪有功夫去搞经营。我来找严神医,其实是想跟同仁堂合作的,我只出药方,剩下的事一概不管,药丸的收益,我要两成,你们觉得如何?”
她一个残废开药铺,谁来买啊?她脑子里倒是有无数的营销手段,但只是开个药铺而已,她又懒得折腾,还不如直接跟同仁堂合作,利用同仁堂原本的地位,不仅能够迅速打开销路,药材什么的都不用她操心,还有源源不断的银子可以拿,多好。
唐喻虽不爱说话,但心思敏捷,很快就明白了阮明烟的想法,他觉得这姑娘大约是不明白这是多大的一门生意,提醒道:“阮姑娘,这不合适,你可知道同仁堂一日光卖药能有多少收入?更别提现成的药丸,这可是独一份的,一旦销路打开,就会销往全国,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你自己做,只靠着这一件事,短时间内就可以积聚起数不清的财富。”
阮明烟笑道:“我知道啊,可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更何况,钱再多也不能让我一个人赚尽呀,不然要遭人嫉恨的。什么也没命重要,你说是不?所以这事,就这么办吧。”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嫌钱多烫手,唐喻只觉得不可思议,他只知道,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想像面前的小姑娘一样,冷静地分析利弊,清醒的可怕。
唐喻欲言又止,发现这姑娘每次出现,都会给他带来说不清的震撼。
他深吸一口气,坦然道:“既然阮姑娘决定了,那我也说实话,这药铺实际归属我药王谷,而凭着药王谷的实力,不用多久,药丸就可以销遍全国,甚至其他国家。姑娘的几个药方对我药王谷助益颇大,所以药方我们收了,但是收益要五五分,即使这样也是我们占了姑娘的便宜,所以还请姑娘不要拒绝。”
“我只是动动嘴皮子,出个主意出个方子而已,药材,制药还有销售等一应俱全都要你们负责,我怎么能拿这么多?”阮明烟很清楚这是多大的一笔买卖,想想现代制药的公司就知道,而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知识产权一说,她觉得自己碰碰嘴皮子就拿两成,都有些多。
唐喻摇头:“若没有姑娘的主意,就没有这笔买卖,而这些药方,我刚看过了,实在精妙,我们自己是绝对研究不出来的,所以姑娘拿五成是应该的,绝不算多。”
阮明烟看唐喻态度坚决,似乎自己不同意,就不合作了,她撇撇嘴,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于是点了头。
唐喻十分郑重的拟了一份合约,将阮明烟的利益写的清清楚楚,似乎生怕她吃亏一样,反倒将阮明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签了字,摁了手印,阮明烟才想起,似乎自从谈起生意,严神医就没有出声,都是由唐喻做主的,不由好奇问:“难不成药王谷是唐公子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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