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这可是在京城，法场是那么好劫的吗？你当九城兵马司跟禁军都是吃干饭的？”
徐若雪只是随口一说，听到阮明烟的话，瞬间没有了兴趣：“那能有什么好戏啊？”
阮明烟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打了个哈欠，“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实在困得不行了，你等着看吧，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完她倚着轮椅的后背睡了过去，夏菱怕她睡得不舒服，找小二借了一个靠枕给她塞了过去。
酒楼的另一个包间里，一对男女也正临窗眺望。
柳蔓青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慢慢聚集的人群，不满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跟这些市井百姓一样无聊了，竟然带我来看魏家人被砍头？”
柳飞鸿俊朗的脸上升起一丝无奈：“我这不是怕你在家里闷坏了吗？自从祠堂出来，你就将自己关在房中，除了晨昏定省，一步也不肯踏出房门，我真怕你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柳蔓青闻言，神色黯了黯，漂亮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神色，低头委屈道：“我还以为大哥也跟二哥一样，认为魏家的事都是我的错。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柳飞鸿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人，果然如徐若雪预料，离行刑还有一个多时辰，菜市口这边已经快挤不进来了。
听了妹妹的话，他意味不明道：“结果？你太天真了，魏家，只是个开始。”
柳蔓青眉头微蹙：“大哥说什么呢？阮明烟难不成还真敢对付柳家？她不过是一个残废而已，二哥危言耸听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也太抬举她了吧。”
柳飞鸿看着自己的妹妹，她自小聪慧懂事，又出身柳家，尊贵不输公主，有几分傲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如今，她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青儿，你是最早接触过阮明烟的，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她。不说别的，你只实话告诉大哥，赏花宴上，你觉得自己输的冤吗？”
柳蔓青脸色一白，双手下意识攥紧手中的茶杯，才稳住自己的情绪。
赏花宴上败给阮明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可更让她觉得难堪的是，她败的毫无争论，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阮明烟是凭真材实料赢了她的。
柳飞鸿看着她难以维持的面色，叹气道：“你看，你自己也很清楚，阮明烟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残废而已，她能在赏花宴上赢了你，你怎知她的其他方面就不如你？”
柳蔓青不知被柳飞鸿的哪句话刺激到了，激动道：“那又怎样？她终究只是一个残废。我不信肃亲王妃会宁愿选择她都不选择我。”
柳飞鸿看着自己的妹妹这副执迷不悟的模样，一向温润的面色也变得阴沉了几分：“青儿，你怎么就看不明白，真正的问题不在于阮明烟，而在李承翊。肃亲王虽然态度不明，可李承翊却一向跟三皇子交好，他迟早都是要跟我们柳家站在对立面的。青儿，父亲说的对，凭你是柳家的千金，他就不可能娶你。所以，就算没有阮明烟，也不会是你。”
柳蔓青瞪大了眼睛，眼神充满痛苦和无助，她咬着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她拉着柳飞鸿的手哭求道：“大哥，你说啊，肯定会有办法让他娶我的，对不对？”
柳飞鸿看着自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高傲不可一世的妹妹变成这副模样，又心疼又生气，恨铁不成钢地道：“李承翊究竟哪里好，值得你这样？”
柳蔓青红着眼眶道：“他……哪里都好。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他，我从小到大，学那么多东西，让自己变得优秀，就是为了能配的上他。没有他，我活不下去的，大哥……”
柳飞鸿叹了口气，从她手中取出帕子，细致耐心地一点一点擦掉她脸色斑驳的泪痕，无奈道：“柳家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姑娘？”
看着柳蔓青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柳飞鸿郑重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想尽办法让太子登基，到时候，让太子直接赐婚就行了。他肯定不敢抗旨。唯一的问题就是，在那之前，他应该已经成了亲。”
柳蔓青虽然不想逼迫，可也清楚，要让李承翊主动娶她，怕是不可能的事。如今圣上健在，太子要登基说不得还得十几年，那时候李承翊别说成亲了，孩子估计都好几个了。
她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眼中异常坚定道：“那就让他成不了亲。即使我不能得到他的心，也要完完整整的得到他的人。”
柳飞鸿听着这话，觉得自己的妹妹真是魔障了，正想说什么，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他悚然一惊，转头看去。
一身玄色衣衫的男子着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人小心地将房门关上，那男子缓步走到桌前，仪态优雅地坐下，看着呆立着的兄妹两人，含笑道：“愣着做什么，放心，你们刚才的话，除了我，没有人听到。外面守着的人，也是得了我的吩咐，才没通报的，回头可别怪罪他们。”
柳家兄妹对视一眼，正要行礼，对方打断道：“行了，又没外人在，跟我还客气什么。叫我表哥就行，坐吧。”
两人想想刚刚说的话，除了柳蔓青觉得自己的心思被听到有些丢人外，倒也没什么不能让眼前的人知道的。
于是安心坐下，柳蔓青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她自小经常进宫，跟太子经常见面，关系很好，率先打趣道：“表哥今日怎么有兴致出宫来玩，您好歹也是太子，竟然还跑来听墙角，知不知道羞啊？”
太子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你这丫头，在我面前惯会装腔作势，刚刚是谁哭着说离了李承翊活不了的，瞧你那点出息。”
柳蔓青见他果然听到了自己的心思，瞬间羞红了脸，叫道：“表哥～”
太子见她如此，也不再逗她，神色严肃起来，声音也变冷：“今日出来，自是为了魏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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