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烟也望着相同的方向,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她无所谓地道:“那必然是会的啊。没有柳家,他怎么可能坐得稳太子的位置。”
徐若雪看了眼左右,见无人注意她们这边,才无奈道:“我们现在还在外面,你说话小心一点。”
太子出行,谁知道身边跟了多少人,万一被听到,可就麻烦了。
阮明烟却笑道:“放心,太子是个大度的人,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就刚刚自己明里暗里的挤兑柳家两兄妹,太子都能忍着不出声,阮明烟就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别的不说,涵养还是不错的。
太子大不大度徐若雪不知道,但她觉得,阮明烟这一次,算是将柳家得罪死了。她有些担心地问:“朝中局势向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柳家如今权势鼎盛,你这样公然跟他们作对,会不会影响到你爹啊?”
“放心吧,我爹说过了,他的位子稳的很,除了皇帝没人能动,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忌他。”阮明烟虽然知道徐若雪心里喜欢的不是阮密,但听到她关心阮密,还是忍不住调侃:“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我爹啊。”
徐若雪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这丫头,瞎想些什么。”
阮明烟歪头笑道:“其实我爹还不错,魏芸兰就是个摆设,后院又没有其他人,连儿子都没有,除了老一点,没有其他毛病,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徐若雪推着轮椅往前走,叹息道:“你爹这个人啊,说句实话,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看透。他对我来说,是救我于危难的恩人,是护我周全的大哥,这就够了。”
阮明烟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心中叹息,徐若雪是聪明人,其实阮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大概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有些事,看透却不能说透。
她突然觉得,这样一个容貌美丽,又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一辈子就蹉跎在阮密的后院,着实可惜了,于是轻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等的人,如果已经不在了呢?其实你还很年轻,有很多路可以走。”
徐若雪唇边泛上一抹苦涩:“怎么会没有想过呢?他并非没有人知道的无名小卒,可我打听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音讯,其实,我心里已经有准备了,只是抱着幻想,觉得一直找下去,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说话间,她的眼中浮起一层雾气,声音里带了哽咽,“我没有办法去想象,如果有一日我们重逢,我却成了他人妇,他该有多难过,所以,我宁愿等一辈子。”
真是个傻姑娘啊,阮明烟为她感到心疼:“姐姐这么好的人,一定会苦尽甘来的。那个人,一定也在某个地方,等着姐姐。”
她们都没有提,那个人若还是活着,说不准已经娶妻生子了。
两人相视一笑,阮明烟望着徐若雪带着泪光的眼眸,第一次希望苍天保佑,那个人还活着,还在某个角落等着他青梅竹马的姑娘。
刑场上发生的事情,像一枚炸弹,将刑部炸了个人仰马翻。也许是那妇人直接撞死在刑场的行为,让围观的百姓太过触目惊心,等皇帝知道的时候,整个京城,已经民怨沸腾。
皇帝将前去请罪的太子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下令彻查,为了保证结果公正,特意启用了一向闲散,不涉朝政的二皇子李承元。
二皇子是宫中一个美人所出,生母去的早,被养在皇后的名下,一直都很低调,爱好吟诗作画,日子过得颇为潇洒,现在突然被推了出来,接了这么个大麻烦,头疼不已。
平日无人问津的二皇子府,一下子变成了香饽饽,宾客接连不断的上门。
管家送走一波接着一波恨不得留下来过夜的客人,抹了抹脸上的汗回头,见自家主子捧着刑部一位属官刚刚送来的画笑得见牙不见眼。
“画的真妙,不愧是乐山先生的真迹,看样子刑部这帮人手里的好东西不少啊。”李承元赞不绝口道。
管家看的心惊胆战,忍不住劝道:“主子,这东西,咱就这么收了?被皇上知道了会不会不太好?”
二皇子满不在乎道:“有什么不好的?我一没爵位,二没官职在身,就是个闲散皇子,难不成他还能为了几副字画将我贬为庶民?”
他爱不释手地捧着手中的画卷叹道,“啧啧,我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些官员说送就送,你说我这皇子当的,磕碜不磕碜?”
管家听到这话,吓得恨不能上去捂住他的嘴:“我的主子哎,这话是能乱说的吗?这些人都是无利不早起的,哪会白送您这么大的礼。您收了东西,就得办事啊。”
说到正事,二皇子依依不舍地将画收了起来,顺手拿过桌上的茶啜了一口,才悠悠道:“办事?我一光杆皇子,办不成事儿不是正常的吗?你看着吧,不等我查,刑部肯定就能将事情收拾的干干净净。”
“那咱,啥都不做?”管家有些懵,不过他知道,自家主子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像个纨绔,内里却颇有成算。不是这样,从小没了亲娘,在那吃人的皇宫,也活不了这么久。
二皇子笑眯眯道:“那怎么能行?这事让父皇大动干戈,连太子都被骂了,我又不是太子,有人护着,若是消极怠工,可不是一顿骂能解决的了的。”
管家被他绕的有些糊涂:“那您究竟打算怎么做?”
二皇子翘着二郎腿笑得漫不经心:“该怎么查就怎么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父皇,平日里把我当空气,关键时刻指着我抗事,做什么梦呢。”
管家想了想,也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刑部是柳家的地盘,这事自然跟柳家脱不了关系,可主子一个无依无靠的皇子,哪里敢跟柳家对着干,还是将问题再抛给皇上比较好。
阮明烟回到府中,听到墨白说皇上将事情交给了二皇子,心中诧异,二皇子在京城如同隐形人一般,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
“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有些好奇地问。
墨白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那位啊,性子有些与众不同,属下也说不上来,将来您见了就知道了。”
阮明烟极少见墨白脸上有这样丰富的表情,笑道:“你倒是说说他是敌是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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