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翊突然伸手捂住她看过来的那一双水润的眸子,沉声道:“弑君,是要被诛九族的。”
阮明烟拉开他的手,见他说话间神色竟是认真的,“噗嗤”笑出了声:“你可真是太好逗了,我傻啊,明目张胆去弑君,嫌自己命长么?”
她抓着李承翊的手,掰着他的手指玩,他的手指修长匀称,如玉似竹,阮明烟发现这个人,简直无一处不完美。
“永宁王的事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我们暂且不论,现在你觉得如果是皇上下毒的话,我们就变成了仇人?”
她笑呵呵地看着李承翊道,“且不说那时候你才多大,皇室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是打算全部算到自己头上吗?”
“我……”李承翊震惊地看着她,如果皇伯父真的做过那样的事情,那他们之间难道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吗?
为什么在阮明烟口中,事情好像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般。
阮明烟说完话,见他还是呆呆的没有反应,两手忍不住捏了捏近在咫尺的李承翊那白嫩嫩的脸颊,靠的这么近都看不到他的皮肤有任何瑕疵,阮明烟感叹造物主真的偏心到没边了。
“李承翊,照你这么说,北边的战乱是你的错,襄城的水患是你的错,天下所有人的苦难都跟你有关呗。你有没有想过,佛光都有普照不到的地方,何况你只是一个凡人。”
“可这些,都不一样。”李承翊怔怔地看着阮明烟,只见她的神情自然,唇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阮明烟有些心虚的看着李承翊脸上被自己掐出的红印子,叹道:“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若是你没有喜欢上我,我们没有在一起,你还会对我产生负罪感吗?”
不会,李承翊知道她在说什么,可就是因为这样,让他的心中更加难受。
阮明烟真不愧是阮明烟,永远能够这样理智冷静客观的分析问题。
但他不一样,他没法不对这件事情产生愧疚,更或者说,他恨每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对视着,两人眼中的情绪分明,却在对方的注视下渐渐淡去。
最后阮明烟伸手搂着李承翊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下去。
李承翊反手将她搂了回去,却因为怕牵动她的伤口,不敢用力,唇齿交缠间,阮明烟突然在李承翊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然后果断一把将李承翊推开,瞪着他道:“以后不准再来勾引我。”
李承翊漆黑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阮明烟的倒影,她瓷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绯色,一双漂亮的眼睛眸光潋滟,波光流转间,是道不出的风情。
“是你在勾引我。”李承翊简直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阮明烟身体还有点热,刚刚喝的药里本就有安神镇定的功效,两人闹腾了这半天,她又觉得有些困,打了个哈欠,索性在李承翊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好困,一起睡会儿吧。”
她昏迷了两日,看李承翊眼下那片淡青色的阴影就知道,这两日他必然也没有好好休息,如今她没什么事,他也能放心睡个觉了。
李承翊在阮明烟受伤后一直处在愧疚和担忧之中,虽然说伤的不算严重,但阮明烟磕破皮他都觉得心疼,更何况是被一箭穿胸。
人没醒,他哪里放得下心,不仅强撑着照顾阮明烟,还要处理那晚事情的后续,撑到现在也算到了极限。
就算温香软玉在怀,也丝毫起不了其他的心思,感受着怀中之人身上的体温,只觉得格外安心。
不过片刻,两人便都睡了过去。
门外,墨影端着一个托盘一路从厨房走了过来,托盘上,是一个白色罐子,上面虽然盖着盖子,但还是有香气不停地从里面溢出来。
墨白见他想要禀告进门,连忙拉住,小声道:“两人刚睡,阮大小姐醒了也没叫吃的,想是不饿。主子这几日一直守在阮大小姐床前,都没有好好休息,让他们多睡会儿吧。”
墨影闻言伸长脖子往门缝里瞅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这……就睡一起了?不合适吧。”
墨白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主子吃亏,你瞎操什么心。更何况,合不合适主子不比你清楚?两人迟早要成亲,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墨影道:“我这不是怕坏了阮大小姐的闺誉吗?主子好不容易找到个这么喜欢的,自然是顺顺利利的才好。”
墨白点头表示明白:“放心吧,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绝不会让事情传出去的。”
两人嘀咕了一会儿,看俩人睡得安稳,暂时应该不会醒,也各自休息去了。
阮明烟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才醒,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李承翊正倚在床边拿着一本书在看。
听到动静,合上书低头看她,阮明烟伸了个懒腰问:“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什么时辰了?”
李承翊边起身边道:“横竖没什么要紧事,你如今受了伤,能多睡就多睡会儿。休息好了伤口也能好的快些。”
他从一旁桌子上的食盒里取出一盅汤,托在手中又回到床前:“你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先喝点汤垫垫肚子,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去做。”
阮明烟本来不觉得饿,但他手中的汤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那香味还直往人的鼻子里钻,让人忍不住觉得饥肠辘辘。
李承翊拿起勺子要喂她,阮明烟道:“我自己来吧。”
前世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惯了,她很不习惯这样被人照顾,说着伸手要那拿他手中的汤盅。
李承翊躲开她的手笑道:“你伤口还没愈合,手臂还是别乱动,省的牵扯到伤口,到时候疼的还是你自己。”
他舀了一勺汤送到阮明烟嘴边:“女孩子被人照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别总是逞强。”
阮明烟白了他一眼,但终究受不了这鲜美的汤的诱惑,到底没有再拒绝,低头将唇边的汤喝了下去。
她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现在两人一个喂一个吃,气氛颇有那么几分尴尬,于是在喝完一口汤的空隙,没话找话地问:“如今襄城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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