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来看过我了,身子好了,精神看着也不错。他是中宫嫡子,生来就没有退路,太子日后若是顺利登基,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他。若是不能,那以后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也最好,在其他人眼中,天然就是一派,没有其他选择。”
李承翊神色淡淡道。
阮明烟眼睫微动,托着下巴抿唇笑道:“怎么会没有其他选择呢?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登上那个位置?你爹都想呢。”
虽然肃亲王一看就没什么成功的可能。
她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李承翊不认为阮明烟会开这样无聊的玩笑,他抬眸看去,只见她唇边勾着笑,眼底却没什么情绪。
一时竟有些拿不准她这话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有那个心思。
他反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阮明烟哑然:“我希望你怎么做你就会怎么做吗?”
李承翊认真地点头:“对,我以前从未肖想过那个位子,因为我从小出入皇宫,很清楚皇伯父其实很不容易。但如果你想要,也不是不行。”
阮明烟直直的看着李承翊,仿佛要看进他的心底,过了片刻,才笑出了声:“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要你做皇帝干什么,到时候你三宫六院嫔妃成群的,我哭都来不及。”
李承翊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不似在说笑:“你不是要报仇吗?打算怎么做?”
他总觉得阮明烟刚刚的话并非无的放矢,但又一头雾水,他在很多时候都摸不透她是怎么想的。
他想,有些事情既然猜不出来,那就直接问吧,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只要问的多,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最了解她的那个人。
阮明烟闻言眸光闪了闪,伸了个懒腰:“这种事,自然的从长计议,一时半会儿哪能说的清楚。我困了,要午睡。”
在李承翊心中,当然是阮明烟的身子最重要,他皱眉道:“你最近似乎特别容易犯困,那毒,当真不要紧吗?”
阮明烟自然清楚这是身体免疫力低下导致的,但这种事,告诉李承翊除了让他多担心一点,起不到其他的作用。
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这很正常吧,不是有句话叫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吗?”
李承翊眸光深沉:“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话?”
照这么说,一年都用来睡觉得了。
阮明烟不想搭话,起身往床边走去:“你没听说过的多了。不行,我太困了,你自便哈。”
说完径自上床拉了薄被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不一会儿真的睡过去了。
李承翊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眸底泼墨一般,浓重的黑色一层层涌起,在眼中浮动,最终又都被他压了下去。
他如来时一般,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阮府,回到了肃亲王府自己的院落。
墨影跟在身边,心中却是诧异至极,往日主子不管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见了阮大小姐,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今日怎么反过来了?
感受着主子身边的低气压,他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凑上前。
正好这时,平日里极少露面的墨棠竟然回来了,他心中一惊,墨棠负责的是信息,没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基本不会露面。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哪怕等一会儿,让主子自己待个一时半刻,说不定心情也能好上一些。
但他也没有多问,连忙回禀:“主子,墨棠回来了。”
几乎是立刻,里面便传来一声:“进来吧。”
墨影在墨棠进门之前,还是小心地给他使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色。
李承翊坐在一张书桌后,并没有读书,屋内青铜瑞兽香炉里青烟袅袅。
那是能使人安神静气的沉香。
但却怎么也抚不平他心间的浮躁。
“见过主子。”
墨棠进门行礼,悄然抬头看了一眼主子,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墨影那一眼的含义。
看来是赶巧碰上了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
李承翊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属下在想什么,见墨棠没有开口,便主动问:“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墨棠垂头回道:“属下亲自跑了一趟南疆,但没找到您说的那个宋清平。”
李承翊锋利地目光射向他:“怎么可能?他不在南疆能去哪儿?”
自从上次阮明烟提到宋清平有可能能制出缠丝的解药,他便派了人去找宋清平。
尤其是想到今日阮明烟的异常,虽然她竭力隐藏,但他还是能看出,她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
他不管宋清平是谁的人,想要做什么,只要他活着,就一定要将人带回京城,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制出缠丝的解药。
墨棠见一向处变不惊的主子几乎在瞬间变了脸,连忙道:“宋清平自您离开襄城后,就像是失踪了一般,属下无能,查过了所有的线索,都没有找到他。”
李承翊眯着眼睛危险道:“连一个人都找不到,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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