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烟将玉佩拿在手中,鲜红的色泽在阳光下鲜艳欲滴,还散发的淡淡的温热,是一枚极其罕见的暖玉。
稀有,珍贵,确实是适合做定亲信物的东西。
但阮密说的很清楚,这东西,是给她的,无论婚事成不成。
她指尖轻轻抚过玉佩上精致雕琢的图案,心中苦笑,自己怕是要惹来大麻烦了。
不大的玉佩,栩栩如生雕刻着的,是一只朱鸟。
想到之前明澈给她的那一枚白虎玉佩,阮明烟猜测,这一只,应该是朱雀无疑了。
之前她就猜测那枚白虎玉佩代表的意义非凡,但那也只限于曾经的忠烈王府。
可现在这枚朱雀,明明白白的预示着,这两枚玉佩后面,必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不,应该不止这两枚,白虎,朱雀都出来了,那么青龙和玄武还远吗?
明澈死了,阮密很明显不知情,这些东西到底代表着什么,她一时竟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
阮明烟手心捏着玉佩暗自出神,感慨自己果然不愧是穿越女主的待遇,离奇的身世有了,现在奇遇也要跟着来了吗?
她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奇思怪想甩开,开始担心自己不够命大,拿着这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随时可能成为别人成功路上的炮灰。
阮明烟没精打采的在房间里待了几日,终于等来了秋狩。
这样的户外活动,对于这些一年都难得离开京城一步的世族子弟来说,比过节更让他们兴奋。
天子出行,声势浩荡,随行皇亲贵戚更是不计其数,阮明烟在这浩浩荡荡的队伍里,实在不起眼。
她坐在马车里,不时撩起车帘,看着外面草木开始枯黄,一阵秋风吹过,心中莫名萧索。
夏菱见她似乎打了个哆嗦,有些担心地劝道:“都入秋了,天气一日比一日凉,小姐最近身子不大好,还是小心些吧。”
“都这么久了啊。”阮明烟放下车帘,懒洋洋地靠着一个垫子,百无聊赖地想,不知不觉间,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竟然已经这么久了。
久到她似乎已经融入到了这个世界,恍惚中前世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眼前发生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夏菱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只以为她在说时间过的快,笑道:“可不是,这些日子,您都没有闲着,自然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阮明烟笑了笑没有出声,只是想着这次出来,不知道能不能达成所愿。
要想皇帝同意她和李承翊的婚事,那一定需要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
她坐在轮椅上,不能进猎场,行动也极其不便,所以这事,真的很难。
夏菱其实一肚子的疑问,小姐的腿明明已经好了,在屋子里的时候行动自如,出门却还是坐在轮椅上。
往常倒也没什么,反正小姐这次回来之后,几乎没有出过门,可不知为什么却非要跟着来狩猎。
坐着轮椅连猎场都进不去,难道只是在府中闷得慌,想出来散散心?
夏菱看着阮明烟安静的侧脸,总觉得不太像。
所以小姐来围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想到这里,夏菱觉得这次秋狩八成不会太平。
阮明烟不知道夏菱在想什么,自然也不知道此时靠近皇帝仪仗的另一辆马车上,也有人在谈论她。
柳蔓青仍旧是一身紫衣,裁剪得体,样式大方,柳家嫡女,处处都彰显着精致的高贵。
跟她同车的是泰安长公主唯一的女儿,云华郡主,陆云华。
两人正下着一盘棋,不同于柳蔓青坐的身姿挺直,仿佛将规矩刻在了骨子里,陆云华倚着垫子,显得十分随意。
见柳蔓青已经连续输了好几盘,仍旧漫不经心,陆云华将手中的棋子落定,端过一旁晾的温度正好的茶水,低头轻轻抿了一口。
她睫毛低垂,掩住了自己眼底的试探:“虽然以往你也没赢过我几次,可今日,这着实不像你的水准啊,是有什么心事吗?”
柳蔓青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输了,她有些意兴阑珊,将棋子一颗颗收了起来:“没什么,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
陆云华也开始收拾桌上的棋子,将自己所执的白子一颗颗捡了回来,放进手边圆润的一个白玉棋罐里。
她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随即又莞尔一笑:“谁敢惹我们柳大小姐心情不好?”
柳蔓青脸上现出一抹阴郁,苦涩道:“还能有谁呢?”
李承翊身受重伤的消息一传回京城,她便急的跟什么似的,恨不能立马跑出京城去找他。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只能死死忍着,总算等到他回京,不顾颜面跑到肃亲王府去探望,谁想连肃亲王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去。
虽然管家给的理由是,肃亲王妃因为世子重伤卧病在床,没有闲暇招待客人,但王妃岂会不知她上门的目的。
这样的拒绝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肃亲王府不欢迎她。
父亲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直接将她禁了足。
这次秋狩,若不是她派了身边的小丫头去找宫里的贵妃姑母说情,怕是父亲根本不会带她来。
她已经听说了李承翊入朝直接被封了禁军副统领,皇上为了堵众人的嘴。
他甫一上任,就被委以重任,负责这次秋狩的安危。
她忍不住朝外面看去,果然在离皇上最近的一群护卫中,看到了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
他气质卓绝,永远都是那样显眼,无论身边有多少人,只要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
陆云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眸光微动,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还是为了承翊表哥吗?你喜欢他怎么不让太后赐婚,太后不是最宠你的吗?”
柳蔓青喜欢李承翊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柳蔓青并不介意别人知道,她恨不能将自己和李承翊的名字绑到一起,谁提起他,就会想起她。
名声什么的,她早就顾不得了。
此时,她脸上的神情挫败:“我也想啊,我都找过姑祖母好几次了,可皇上不松口,说他的婚事,得他自己同意才行。可他,不愿意娶我。”
说起这点,柳蔓青心中升起无数的委屈和怨念,最后,这些委屈和怨念,都变成了求而不得的执着,她眼神又往窗外看去,咬着嘴唇道:“我一定会让他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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