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样的丫鬟啊?!”
萧昱辰沉着脸,从屋里出来。
温锦刚才那一番话,字字句句,仿佛敲打在他心头上。
他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过那一夜。
他一直觉得,是她歹毒、恶心、算计他。
却没想过,她也会惶恐,会害怕,她是拿命在赌……赌他的善良,赌他的怜惜……
“是本王误会你了。”萧昱辰很小声的说。
这话于他来说,很艰难,几乎相当于是低头,是道歉,是承认当年……自己错了。
“来人,把她带走!”萧昱辰连看都不想再看那丫鬟一眼。
但他不知道,如今的温锦,根本不在乎他是否道歉。
她也不在乎,当年谁对谁错。
“慢着!”温锦转过身,面对萧昱辰,“这还是我的陪嫁丫鬟吧?王爷可否把她的卖身契给我?”
萧昱辰皱眉点头,叫人找管家取来。
耽搁这一会儿功夫,素素的情况越来越不堪。
院子里的众人,既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去看。
呵,这媚态……
真是勾人呐!连在场的女子们,都觉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你想如何处理?”萧昱辰一眼都不想看,他甚至想把耳朵堵上。
“王爷,这茶可是她孝敬您的。若不是被她自己喝了,如今备受煎熬的,可就是您了。”温锦不轻不重地说。
萧昱辰脸色铁青。
“素素,你究竟是想帮我博宠呢?还是想害死我?”温锦看着地上的女子,眼底冰冷一片。
“依《大梁律》谋害主子是何罪名?谋害皇室,又是何罪名?”
温锦问道。
院子里霎时静的落针可闻。
一个颤巍巍的声音道:“奴,谋害其主,依律,杖毙。谋害皇室,罪加一等,株连亲族!”
“你我到底主仆一场,我不忍看你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温锦缓缓说道,“这样吧,依照最轻的,通报衙门,杖八十。你自己挨其中二十杖。其余六十杖,叫你的至亲们,替你均摊。”
“二十杖后,充为军妓。”
温锦一番话,平和而坚定,掷地有声。
梧桐院良久良久,都没人敢发出声音。
许多年以后,怀王府的下人仍旧清楚记得这一天晚上。
门廊下的灯笼,照亮怀王妃那张端庄威严,不可侵犯的脸。
平静又貌美的她,仿若不可亵渎的神祗,又像冷若冰霜的女王。
素素被人打昏了抬走。
萧昱辰没让人把她送去衙门……太丢人了。
他是王爷,他的王府本就有处置奴隶的权利。
“照王妃吩咐的做。”萧昱辰说道。
他是在跟温锦道歉。
但她一脸冷漠。现在的她,已经不差当年的一个道歉了。
萧昱辰离开梧桐院后,默默在王府的小路上走了许久。
他身后一直跟着季风,和一个扫地的丫鬟。
“王爷可是觉得,王妃此举……过于狠辣?”季风有些担忧他的状态。
半个多时辰了,萧昱辰只是走路,一言不发。
季风的话,让萧昱辰停下来。
他摇头,“本王是那心软之人?那杯茶,可是给本王准备的。若非被发现,露出丑态的,就是本王。一个奴隶,死不足惜。”
“本王只是在想……她真的成长了。如今的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季风忙点头,“是啊,王妃的威势,今日一下子就立住了。这后院,谁再想打王妃的算盘,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她为何选在今日立威?”萧昱辰道。
季风摇头,“那丫鬟刚好撞上?”
“那丫鬟利用温钰。”萧昱辰叹了口气,“看来,温钰是她的逆鳞,碰不得。”
萧昱辰也想打温钰的主意……现在,他有点儿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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