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自知不是位好爹爹,在钰儿面前多有亏欠。但儿臣也想竭尽所能,让妻儿可以安稳生活,不必整日担惊受怕。
“锦儿被绑架,虽侥幸逃脱,却夜夜噩梦,难以安寝……”
萧昱辰羞愧地低下头。
皇帝心中感慨万千……
殿中安静良久。
皇帝长叹一声,“娶妻当娶贤!当初温锦虽容貌不佳,但叫你娶她,实在是娶对了!”
萧昱辰叩首:“求父皇责打儿臣,以罚儿臣前几日,硬闯东宫之过。”
皇帝没说话,轻咳一声,眼角余光却瞥着硕大的屏风。
“儿臣是自愿请罚,绝无怨言!”萧昱辰表情谦恭。
屏风后悉悉嗦嗦,走出一身影来。
萧昱辰抬头,却见太子站在他前头不远。
原来太子在屏风后头。
“八弟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亲兄弟,你最年少,长兄本就该让着你。”太子上前拉他。
萧昱辰却不肯起,“兄友弟恭,本就是相互的。殿下仁爱,臣弟却狂妄不羁,未能做到臣子的恭敬。
“今日求父皇责打儿臣,也为殿下立威,以儆效尤!”
太子瞳孔一震,愕然看着他。
皇帝终究是心疼萧昱辰,如今又见他大有长进。
疼他还来不及,如何舍得打他?
太子则狐疑审视地看着萧昱辰。
“求父皇责打,让儿子长个记性,也叫其他兄弟吸取儿臣教训。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萧昱辰今日铁了心求打。
连太子都动容了。
萧昱辰执拗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
皇帝下令,杖责三十。
就在御书房外头的空地上,萧昱辰脱了上衣,趴在长条的刑凳上。
两边握着刑杖的侍卫,是他曾经带过的兵。是萧昱辰给他们晋升的机会,让他们得以在御前效力。
“怀王殿下……卑职……卑职下不了手啊!”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为难和抗拒。
萧昱辰笑了笑,“若是你们下手,本王倒更放心,换了旁人,你们安心吗?”
两侍卫一愣,那倒是啊!
“本王听说,你们杖责,很有技巧。有些看着打得重,皮开肉绽,实则没几天就能下地了。
“还有一种,外头看着伤得不重,其实里头肉全烂了,没有三五个月,别想下地?”
两侍卫点头,眼中却仍是不忍,“王爷何苦受这罪?连皇上都说,算了……”
“本王可以算了……但算了的代价是,王妃和世子整日被人盯着,惦记着。
“挨一顿打而已,若能叫王妃和世子日子松快些,挨这点儿打算什么?
“快点动手吧,王妃还等着本王回去用膳呢!”
两侍卫往手上啐了一口,握住比胳膊还粗的刑杖。
“砰——”
“砰——”
刑杖打在肉上的钝响,回荡在殿前,也萦绕在皇帝和太子心头。
皇帝不落忍,他不肯出去看。
太子自然也在殿中陪着,“父皇,别打了……一点小事!儿臣何曾计较过?”
皇帝却摆摆手,“难得他长进,也难得他真心替别人着想一回。打吧……”
太子眼神颤了颤。
皇帝抬眼看着太子,“他以前狂傲莽撞,做事不计后果……是朕把他宠坏了。
“你是朕心中的储君,这一点,从未变过!
“紫气一事,朕也问过惠济大师了。惠济大师言,那紫气与立储无关。
“储君乃国之根本,你是朕的嫡长子,是在朕身边教养长大的。朕对怀王的溺爱,叫你受委屈了……”
太子闻言一惊,噗通跪倒在地,“父皇……”
他心头一颤,眼眶也不由的发热……
父皇理解他的委屈,那么一切的委屈,似乎都不足挂齿……或者说,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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