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大哥他心态如何……受不受得了这般境遇。
大哥年纪轻轻,就进入兵部,担任司库……
温锦现在甚至有点儿怀疑……她当初为哥哥求来这恩典,究竟是对是错?
“锦儿!”温盛钧从牢狱里侧的黑暗中爬起来,快步走上前来。
天窗漏下那一点儿天光,将他的脸照亮。
温锦不由一愣……
大哥脸上并没有颓废,甚至连愤愤不平都没有。
他比自己想象中平和得多。
“真是太对不起你了,我是大哥,却一直叫你为我担心,为我操劳奔波!这次……又连累你!”
温盛钧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只是对温锦,他怀有浓浓愧疚。
“大哥别这么说,一家人,这么说就见外了!”萧昱辰立即说道。
温锦惊讶地看他一眼……干嘛抢她的话?
“都是自己人,你的事儿,就是我跟锦儿的事儿。咱们不客套了,你把今日的事情,详细跟我们说说,我们也好知道该如何帮大哥。”萧昱辰又说。
温锦看他的眼神,越发惊讶……这还是那个自负自大、自以为是的萧昱辰吗?
“今日原本是京兆府尹家公子庞满做东,宴请了好几位崇文院的昔日同窗。我跟庞满相识已久。且还有几位六部有过来往的同侪。
“我去之前,并不知道还有刑部侍郎的二公子。更不知道有人叫了青楼花魁。见花魁到场,我立即起身告辞,可没想到……”
温盛钧深吸一口气,表情难掩愤慨。
“没想到他们会那么折辱人……竟叫那女子当众脱衣,还要……”
萧昱辰忽然抬手捂住温锦的耳朵……
温锦只看见大哥的嘴一张一合,越说越愤怒,却完全没听清大哥说了什么。
她伸手扒开萧昱辰捂在她耳朵上的手。
大哥却恰在同时闭嘴。
两个男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和难看。
“什么?还要怎样?”温锦问。
温盛钧轻咳一声,“就是这样……我看不下去,就跟汪荣争执了几句。汪荣喝了酒,仗着酒劲儿过来推搡我。
“其他人过来拉架,我那会儿已经被他们拉出了门外。
“汪荣不肯罢休,追出来一拳打在我脸上,我顺势推了他一把……
“哪知那么寸!他忽然没站稳,仰面朝楼梯底下倒去。我拉他都没拉住。
“他身宽体胖,竟把栏杆砸倒,头朝下,栽了下去。”
温盛钧话音刚落。
旁边的牢房里,忽然传来嘎嘎地怪笑声。
三人都朝旁边的牢房看去。
古代这牢房与牢房之间,不是墙壁,而是能容一臂通过的栏杆。
“听你这么说,你温盛钧虽然杀了人,却还是正人君子呗?我呸,真不要脸!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隔壁牢房,传出阴阳怪气的声音。
温盛钧被骂,却没有生气,他只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笑笑……
“我如今算是知道了,当初小妹是在怎样的泥沼里挣扎……明明没做的事,却被冤枉做了。明明是不想同流合污,却被硬扣上黑锅……”
温盛钧眼眶红热的看着温锦,“大哥以前也跟别人一样误会你……对不起。”
温锦摇摇头。
原主的记忆中,确实干过不少蠢事儿,并非都是冤枉。
而她穿越过来,就被关了禁闭,虽说没了自由,但同样也隔绝了那些能喷溅到她脸上的吐沫星子。
萧昱辰却被温盛钧的话触动……
他抬脚走向隔壁牢房,“说什么呢?你是见了当时情形,还是听了双方陈述?
“冤枉一个人远比查清真相要简单得多!你无能又自负,自己也被关进牢里,还带着傲慢跟成见,评判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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