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被她给搅合了!你以死谢罪都不够!”
半夏懒懒掀了掀眼皮,“所以说,我们只能当丫鬟,王妃却是主子。”
“你……什么意思?”逢春瞪了瞪眼。
半夏扭头看着温锦走进一个小巷,“我们能想到的,王妃想不到吗?跟上去看可以,你别给王妃捣乱。”
逢春狠狠翻了半夏一眼。
“谁捣乱了?我才是姐姐!你少用这种口气教训我!”
两丫鬟悄悄跟上前去。
温锦在巷子里看见花魁。
她一袭素白的衣裙,白得淡雅耐看,有种清新脱俗之感。
但此时,她素白的裙子却拖在地上,她丝毫不在意。
她蹲在那儿,把手里的点心捏碎,喂给围着她的两只小奶猫。
两只小奶猫浑身脏兮兮的,在她素白的裙摆上,留下脏兮兮的梅花脚印。
她不气不恼,仍旧耐心的把点心送到小猫的嘴边。
“原想着,我若能在这里留下当丫鬟,就可以收留你们,给你们一个家,唉……
“现在我也没有家,你们怎么办呢?”
小猫把点心渣撒的到处都是,她素净漂亮的裙子被弄得很脏。
可她就像看不见一样,修长白皙的手指怜爱地蹭着小猫的脑袋,小猫在她手底下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你还有家人吗?”
温锦忽然出声。
花魁吓了一跳,她猛地回头,惊魂未定,“原来是王妃,奴家拜见王妃。”
“不必多礼,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花魁微微一笑,羞惭低头,“我来投靠温大少,但温大少品性高洁,与奴家实在云泥之别。”
“那你打算去哪儿?”温锦问。
花魁怔了怔,漂亮的脸蛋儿有些茫然。
“去哪儿?是啊……我还能去哪儿?家人们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我还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
“我曾沦落青楼,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以色示人,等给花楼赚够了钱的时候,找个人家,把自己嫁了……或是给高门做贱妾,或是找个商户后院安顿下半生……
“直到温大少在酒桌上维护我,说……
“说奴家虽沦落青楼,却也是爹生娘养的,不过是命途不好,才沦落到如此卑微地步,断不该受人那般折辱……
“奴家忽然就有了痴心妄想……以为自己可以有不一样的下半生。”
花魁赶紧抬手抹泪,她一边擦泪,一边努力的保持体面的微笑。
“叫王妃见笑了。温大少已经救我一次,还被害得入狱……我不该再来求他。”
“没有什么该不该。”
温锦打断她,“这是你能想到的一条正路,不试试怎么知道走不通?”
花魁微微一愣,愕然看着温锦。
“你以为我要责怪你?”温锦笑问。
花魁腾地红了脸,“……是。”
“大哥有他的想法,但你不试试,怎知他会拒绝。如今试过了,没有遗憾就好。”温锦道。
花魁脸上的笑意深了几许,“多谢王妃宽宏。”
温锦上下打量她,眼底颇有几分惊艳。
花魁当然漂亮。
但她最令人眼前一亮的,却并不是她的容貌。
三五米开外,人根本看不清楚对面人的五官。
但花魁远远一眼,就能令人顿足,注意力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她最令人瞩目的是她娇柔而不庸俗的气质,以及她通身的打扮。
“你这衣裳搭配,发髻,头饰……是花楼里的丫鬟给你拾掇的吗?”温锦问。
“王妃见笑。是奴家自己捯饬的。”
花魁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嘲地笑了笑,“奴家喜欢勾勾画画,喜欢自己做衣裳,做头饰,也喜欢给楼里的姐儿们打扮。她们都说奴家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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