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跟他们拼了!”温钰抹了把泪。
温锦一把抓住他。
“阿娘……”
“你不帮我把箭剜出来,再去跟他们拼吗?”温锦无奈道,“后背啊,我又够不到。”
“哦哦……”温钰赶紧抹了把小脸儿,“阿娘慢点儿。”
温锦没敢用灵泉水……怕伤口长上,再把箭长肉里,还得剜开。
她把止血止痛的药粉给温钰。
刚才她给皇帝“动手术”,现在轮到儿子给她“动手术”。
温钰人小,手却够稳。
又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先剪断长长的羽箭,又剪开温锦后背的衣裳。
他学着温锦的样子,把伤口划开更大一寸,剜出箭头……
“呼……好在,无毒!”
温锦嗯了一声……毒也很贵的好伐!
外头那么多兵马,那么多羽箭,人人箭上都淬毒,一场仗就把太子打穷了。
而且,他若备齐这么多毒……早就被盯上了。
温钰给他娘处理好伤口,又把他娘交给他的药敷上。
温锦自行缠裹好。
药里她加了不少的灵泉水,刚缠裹好的伤口,此时已经微微有些痒。
那是伤口正在恢复愈合。
温钰又要往外冲,“我要和爹爹并肩作战!”
温锦也不劝,她只说:“你皇爷爷也受伤了。”
“啊?”
“伤在后腰,暗器上淬了剧毒……”
“太可恶了!竟敢在小爷面前使毒!真是鲁班门前弄斧!”
钰儿也顾不得和他爹并肩作战了,忙跟着温锦,去了内院看受伤的皇帝。
“皇爷爷,您伤地怎样,快让钰儿看看?
“是谁伤了您?钰儿给您报仇!”
温钰上前,原本要扑进皇帝怀里。
但他临近皇帝,却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好似皇帝是易碎的瓷娃娃。
皇帝表情也立时变得温柔,“乖钰儿,皇爷爷没事!那人已经死了。”
“可是外头还有人喊打喊杀……”
钰儿的话,叫皇帝脸色一沉。
“是北衙六军中的神武军、龙武军到了!”听瓮之人脸色一喜。
“太好了!”皇帝立即要起身。
但他后腰的麻木,却叫他行动不那么自如。
“等等……”温锦眯了眯眼睛,“倘若神武军和龙武军也被太子蒙骗蛊惑呢?”
花厅里霎时安静。
所有人都无措地看看皇帝,再看看温锦。
“朕出现在他们面前,朕亲自解释,他们焉能再被太子蒙蔽?”皇帝皱眉,语气却不是那么肯定。
温锦缓缓点头,“父皇说的是,但小心为上!”
……
一只轿子从内院缓缓抬出。
“皇上驾到——”一旁人高唱。
御前带刀侍卫,护在轿子周围。
“停——停止放箭!”神武、龙武大将军,同时下令。
太子脸色阴沉。
温锦,郁飞,温钰等人,也都守护在轿子近旁。
太子眯眼紧盯着轿子。
“父皇,您真的在轿子里吗?
“萧昱辰竟仗着您的信任,掳您出宫!实在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太子厉声道。
“混账!”轿子里传出皇帝的声音,“朕微服出宫,到怀王府一路都平平安安!
“朕已经要离开怀王府回宫——却忽然被太子十二卫袭击!害朕受伤!
“太子,你意图谋反逼宫,该当何罪?!”
神武、龙武大将军狐疑看着太子殿下。
“父皇!”太子凄厉地喊了一声,“您是被萧昱辰威胁了吗?您别担心,儿臣誓死护卫您!”
神武、龙武大将军,以及其身后众多将士,纷纷拱手。
“臣等誓死护驾!”
“誓死护卫吗?”皇帝笑了一声。
轿帘掀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一顶轿子上。
笔挺的玄色锦袍一闪。
一个高大挺拔,却已显得苍老的身影,走出轿子。
他戴着帽子,蒙着脸,身上还染着血迹。
“太子!跪下!”皇帝厉喝一声。
“嗖——”
一支冷箭,猝不及防!
噗——
箭矢猛地射进皇帝前胸。
众人倒吸冷气……
皇帝迟疑低头。
羽箭深深没入皇帝的左胸。
殷红的血,顺着羽箭汩汩冒出。
“太子!你当着众人的面杀君弑父!”萧昱辰目眦欲裂。
他眼睛血红,横刀要冲。
但又十分担忧的护在皇帝跟前。
“父皇?父皇!”
神武、龙武军也都懵了!
他们是赶来救驾的呀!不是赶来眼睁睁看着皇帝遇刺的呀!
温锦和钰儿扑上前,接住皇帝向后倾倒的身体。
“父皇!”
“皇爷爷,您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钰儿哇哇地哭,一边哭,一边试图止住伤口向外冒血。
太子眯眼看着温锦和钰儿的反应。
“不是孤!是谁?!”
他气势汹汹地回头……悄悄与自己的卫率交换了视线。
“卑职、卑职一时失手……”
卫率翻身下马,跪在太子马前。
“失手?!”萧昱辰提刀就上。
蹭蹭蹭——
一排羽箭朝他射来,阻挡他的脚步。
“萧昱辰!若不是你强掳父皇,又岂会有这等事?!你这罪人有何权利审判旁人?”太子怒斥。
萧昱辰点点头,“父皇亲口说的话,你们不信!太子弑君夺位,你们不信!
“现在,他的亲卫当着你们的面!‘失手’射杀父皇!你们亲眼所见,仍旧不信吗?”
神武、龙武两军将领,目光灼灼看着太子。
他们虽起初被蒙蔽,但此情此景,也不得不起疑心。
“请太子亲手诛杀‘失手’的亲卫!”萧昱辰厉喝。
太子眉头紧皱,他的手握紧刀柄。
“太子若不肯,臣弟愿代劳!”萧昱辰又说。
太子垂眸看着跪在他马前的大将。
他的亲卫大将,眉头紧锁,目光沉沉,拱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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