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英觉得谨慎起见,他得跟着一起去。
一来,准女婿身边有不少人,见事不对,可以护着那孩子。
二来,他既起了疑心,还是亲自去看看兄弟俩见面时的场景,也好有更准确地判断。
姜朔风卷残云般用了饭,就催着盛大爷快走。
连饭钱,他都让小厮提前结过了。
盛英带着姜朔,来到温盛钧的地方。
温盛钧见到姜朔,先是一愣。
两人对望良久,终于热泪盈眶地抱在一起。
“大表哥!”
“钧哥儿!”
“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过的呀?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他们……”
温盛钧急声问。
姜朔却是抱着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两兄弟抱头痛哭了好一阵子,才收拾好情绪。
谁也没想到,能在云宁县见面,彼此都是唏嘘。
“盛大爷说‘温侍郎’的时候,我心里就是一动,心道,竟也姓温!没想到,真是你啊钧哥儿!”
盛英摸着小胡子,这才放下心来。
听着两兄弟絮絮叨叨地说。
他也听出名堂了,原来齐国的姜家,是大梁被流放的姜院判一家。
当年他还在药王谷里呆着,跟着老爹研习药材,没有经手外头的生意。
所以,他对四国的臣子,并不认识。
而且,一个太医院原判流放,在一个朝廷来说,也算不得大事。
事情只有关乎自己,才知道痛痒。
外人看去,总是不痛不痒的。
外祖家姜家的孩子,被贼人劫持,不知怎的侥幸逃脱,辗转到了温盛钧身边……这也真是奇妙的缘分。
“原来这孩子失忆了啊……我说他的反应怎么那么冷漠,甚至带着防备呢!”盛英感慨道。
“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过往。
“当陌生人,忽然提及他的身世,告诉他认识他家人时。
“露出防备和冷漠,实在太正常了!不得不说,这小子心思缜密啊!”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孩子,那是心太大。
“姜远在哪儿?哦,就是小杰。他在家时,叫姜远!”姜朔是来接弟弟的。
没想到,却先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表弟。
两人相互倾诉了这么长时间,却都没看见姜远,姜朔不由急问。
温盛钧道,“没想到表哥你会来。娘娘写信说,表妹芊芊到了京都,我便叫小杰上路,回京都与芊芊相见。
“走了已有两日了!”
姜朔立即道,“那我不多耽搁!即刻启程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
温盛钧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满脸的疲惫,不由劝道,“我知道大哥担心小杰,但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就不急在这一时片刻。
“他与我师父在一起,随行有护从,大哥可以放心。休息一日再赶路吧!”
姜朔张了张嘴,眼见温盛钧和盛英都看着他。
他长叹一声,点点头。
这天夜里,他便在温盛钧这儿住下了。
次日一早,姜朔匆匆用过早饭,便重新上路,往京都方向急追而去。
侍从长枫道,“表少爷怎么不多歇两日,也好跟少爷您多聊聊。相比小杰,表少爷不是更久没见过少爷您了吗?
“表少爷已经找到了,还能再丢了不成?”
温盛钧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他是长兄,从小就比旁的兄弟姊妹多一分责任感。
“他又比小杰大很多,流放一路,他既是兄,又如父。小杰丢了,他会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份沉重的自责,年长日久,没人受得了。他非得亲自看见小杰,确定小杰平安无事,甚至过得不错……
“他心里这沉重的担子,才能卸下来呀!”
长枫哦了一声,“这样说的话,小杰是身上苦。表少爷是心里苦啊!”
姜朔日夜兼程,累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在驿馆住下,人马稍得休息。
即便如此,他紧赶慢赶……一路快到京都,竟没遇上祁修一行。
姜朔纳闷儿,皱眉思索。
“不会是走岔了吧?从云宁县到京都……这条路最近,最好走啊!”
“难道是没追上?”
这不可能,他速度很快。祁修一行,又没有急事,不会像他一样日夜兼程。
而且祁修年纪大了,这么快,他还不给颠散架了啊?
“坏了!”
姜朔一抽马鞭。
他想差了!他只想到了骑马,走陆路快。
但祁修既然不赶时间,他走水路,岂不是更少颠簸?
而且,祁修老家在吴州,吴州多有水路,他一定是不畏水,不畏船的!
“嗐!少想了一步!”
“走,赶去风陵渡码头。”
同行的人见大少爷似是被执念控制。
这一路,他们都快累死了,就不信大少爷比他们好过到哪儿去。
他不过是被执念撑着!
“总是要到京都的!还是去京都见吧!如果他们不在风陵渡下船呢?”随从们纷纷劝道。
姜朔本想坚持己见。
但想到,他们确有可能不在风陵渡下船……多跑了冤枉路倒是小。
那岂不又耽搁了见到姜远的时间?
这是姜朔不能接受的。
于是,他终于听劝了一回,径直往京都去。
坐船比他们慢,姜朔没有着急进京都城门。
他住在城外的驿馆里,把手下人都派了出去,去打听当今的皇后娘娘,以及还有没有人记得曾经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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