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杰痛哭流涕,情真意切。
温锦一言不发,她只看着自己儿子。
钰儿在他爹面前会落泪,在他母后面前,却坚韧得很。
他仰脸儿冲母后一笑,“孩儿没事,就是肚子饿了,早膳都还没吃,这就该用晚膳了。”
“传膳。”温锦不再看萧云杰一眼,转身带钰儿回了殿中。
原本今日有狩猎比赛。
但皇帝和太子都不在,等于没了“裁判”,比赛给谁看呢?
众人都巴望着行宫……
很快,废太子遗孤,同太子一起被带回的消息,就在大臣们中间传开了……
钰儿同父母用了膳,又陪着妹妹玩儿会儿。
眼看夜幕降临,他回到自己住的行宫殿宇。
他没去歇息,看了那些亡故的侍卫名册,以及拟定给他们家人的抚恤。
钰儿深吸一口气,提笔在后头又各加了一笔款项。
“逝者长辞,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孤能为他们做的不多,也算是弥补我自己心头遗憾吧。”
一旁研墨的小太监,深深看了眼钰儿。
钰儿搁下笔时,太监弓着身子低声道,“多谢太子殿下……
“能侍奉殿下这样爱惜仆从、手下,将奴才们也当人看的储君,是奴才们的幸事。”
太监眼圈儿红红的,眼睛里还泛着泪光。
不知是感动,还是想到了自己……倘若自己哪天也能因护驾去了。
自己不但能获得身后美名,也能给家人带去实际的抚恤……那死得也值了。
钰儿轻叹一声,转身去寻韩献。
“师伯,师伯还没睡吧?”钰儿叫门。
韩献正在屋里打坐。
今日小师妹给他的那仙丹,仙气儿太足了。
他至今不觉疲累,忙活了一天,道法用了无数,搁往日,他早疲惫不堪地倒下了。
可今日他仍觉精神饱满,就连打坐,都比平日里更容易进入专注忘我的状态。
被钰儿叫回“遨游”于太虚混沌之中的心智时,他还颇有些恋恋不舍。
“在呢……”
韩献起身给钰儿开了门。
钰儿瞪着一双圆溜溜,如小鹿一般纯澈无辜的大眼睛,“师伯,你有没有什么道法,是让人只能说实话的?”
韩献微微一怔,立刻摸着胡子明白过来。
他笑说,“今日和殿下一起被关在地穴中的那少年,没有说实话?”
钰儿轻哼,“他满口谎言,一口一个‘叔叔、婶婶’,以为仗着亲缘关系,仗着自己是小辈儿,父皇母后就拿他没办法了!”
韩献道,“这是皇上和娘娘的事儿,不用殿下费心,他们大人能处理好。”
钰儿噘了噘嘴,“他还说,当年我们第一次秋猎时,母后救了他的命!
“他能拿母后救他的事儿,打亲情牌……可见他已比当年还无耻。
“我倒不是担心父皇母后被他所蒙蔽,我只是想……”
钰儿眼睛骨碌转了转。
“一个‘孝’字压死人,皇爷爷若是受人蒙蔽,出来搅合。
“父皇母后就算知道他是满口谎言之人,也必要为难。
“师伯有高招,岂不是能让我父皇母后少些为难吗?”
韩献摸着下巴笑,“殿下这高帽子一戴,韩某连拒绝都不好意思了。”
钰儿闻言也笑,“分明是师伯爱惜同门,关心我父皇母后,所以才答应钰儿。”
“哟,这小嘴儿抹了蜜吗?”韩献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乐早了。
能叫太子殿下说那么多好听话,那是白说的吗?
他要求也多啊!
韩献鲜少写道符,他所练之术,已经到了有形化无形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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