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是在找宋爷吗?贫道有消息了!”周凌风道。
韩献瞬间清醒,“什么消息?”
“呵,要不你再睡会儿?明儿贫道自己去宫里,同娘娘说,反正也不着急,不能打扰韩先生静修嘛……”
周凌风的声音十分欠打。
韩献深吸一口气,“周凌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打你?”
周凌风沉默片刻,重重地哼了一声。
“京兆府尹庞西园今日请贫道吃饭,用美人和丹药拉拢贫道。他所给的丹药,就是大德兴的那种丹药。”
他现在还不是韩献的对手——大丈夫能屈能伸,周凌风心说。
“京兆府尹庞西园……”韩献重复道。
“你不要轻举妄动,”周凌风立即道,“等贫道把‘宋爷’钓出来,一个庞西园只是小鱼,若是能顺着他牵出宋爷,才不枉费贫道跟他虚与委蛇。”
韩献哈哈一笑,“你放心,我不抢你的头功。”
周凌风轻哼一声,“你抢得走吗?别以为道法高深,你就无敌了。要论实操,你差远了!”
韩献道,“若论今日在朝会上的表现,韩某确实不如周道长,一身正气,威震八方。”
“呸!”周凌风摇着三清铃,猛地睁开眼睛。
他脸上有点儿热热的……
他听得出来,韩献既是调侃,也是真的夸他。
调侃他能接受,但是真的夸他,让他有点儿不自在。
他还年轻,尚未被赶出青城山时,就总是被师伯师叔们议论,说他天资聪颖,就是心术不正,好走捷径,好钻研歪门邪道,以后难成正派人物。
起初他不以为意,后来听得多了,师门中的人,也都以这样的眼光看他。
时时处处,他们都防着他。
就连师父,一开始劝他不要放在心上,后来竟也防着他。
他渐渐认为,也许自己就是他们说得那等人……同在青城山修行,他不论是画符还是法术,都比其他人学得快。
他修习长生术,更是有天赋。
就他这“鹤发童颜”的本事,连师伯师叔师父,都难以企及。
他们也长生,但一看就是高寿之人,不像他,花白的头发梳起来,脸上一条褶子都没有,倒像是真正的年轻人。
师门中渐渐传言,他练了阴邪之术。
气得师父把他关在思过崖,任他自生自灭。
他心中恼恨,偷了师父的法器,背离师门……他以为,他这辈子也难洗净“邪道、心术不正”这类评判了。
但没想到……今日在朝堂之上,他能勇敢地为民争利。
他也能一身正气,不与那些官员同流合污。
虽然他当时是为了温锦承诺的丹药……但事后回想起来,仍觉自豪。
“从今往后,我都不必在乎旁人的评判。秉承自己心中的正道,便不是‘歪门邪道’!”
周凌风如此对自己说时,脑海中浮现地却是温锦看着他时,那平和温润的目光。
他心中一紧……
窗前扑棱棱飞来一只信鹰。
周凌风起身,来到窗边。
信鹰不怕人,它站在窗棂上看着他走近,仍一动不动。
周凌风往信鹰的腿上摸去,竟是一个只小锦囊。
他解下小锦囊,打开来。
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他禁不住深呼吸,“呼……神清气爽!这才叫宝贝!”
周凌风不屑的拿出今日庞西园给他的丹药,“给你吧,飞来飞去的,也怪辛苦。”
周凌风把那颗药塞给信鹰。
信鹰嘴巴动了动,还真给吃了。
“唷,你倒是识货,知道是好东西?”周凌风笑着摸了摸信鹰油亮的羽翼。
只是他有更好的,次好的已经看不眼里……更重要的是,那是宋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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