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等温锦说话,周围的人纷纷起哄。
“这外乡人可真刁!人家一辆楠木大马车得多少钱?”
“看那拉车的高头大马得多少钱?”
“他还不要钱了!他这分明是讹钱呢!”
“这叫‘以弱凌强’,‘我弱我有理’‘我穷我有理’呗。”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男子咬了咬牙,一把抱起女子,“我争不过你,钱我也不要了……我不过是想借你的马车!哪知道你们如此冷酷无情!
“我们不但受了伤,还要被泼上这样的脏水!这京都真是让人伤心的地方!”
男子抱着女子要走。
女子惊慌失措地睁开眼睛,她伸长手臂,一把拽住温锦的袖角。
“不!不能走!给钱!给钱!没有一百两,绝不走!”
女子手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若非温锦的衣裳结实,袖子非被她拽掉不可。
“他们不肯给,还要仗势欺人,辱骂我们外乡人!算了……”男子哭着摇摇头。
“怎么能算了呢?”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紧随而至的是铁甲摩擦的声音,以及兵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眨眼之间,温锦的马车,以及这一对儿说是外乡人的小夫妻,就被握着长矛,身负盾甲的兵吏给包围了。
温锦循声看去。
只见一身甲胄的萧昱辰,竟策马上前。
“我道你怎么这么慢,原来路上遇到事儿了!”萧昱辰眉眼间,既有温情,亦有疼惜。
温锦笑笑,“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女子晕倒在马车前。
“车夫说了,没有碰到她,但她相公却说,女子怀有身子,马车撞了她,一定要给他们个说法。”
萧昱辰翻身下马,“周围可有大夫?”
“回……咳,胡某乃宫里太医!可叫胡某一看!”胡太医差点暴露萧昱辰的身份。
但好在他反应快,立马改了口风。
“嚯,是太医啊!”
“他总不能连太医都不信吧?”
男子脸色骤变,“太、太医是官儿,一看你们也是官儿,官官相护!我、我不用你们看了!
“钱我也不要了!我自己带我媳妇儿走!我们去找林大夫!”
“不!不走!要钱!”女子急声大喊。
周围人看乐滋似的看着这小夫妻俩。
“要不你俩先商量好?”
“到底是要钱还是要跑?”
男子扯开女子的手,沉着脸警告道,“要什么钱?要钱不要命是吗?没看见这人,咱惹不起吗?”
“走?你们怕是走不了?”
萧昱辰说着,京兆府的人立刻上前将男子扭住。
“京都乃天子脚下,你们在京都街头,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都敢当街诬陷人,讹诈人钱财?
“京兆府能放任你们离开?那不是助长不正之风吗?
“有病治病,该服刑也要服刑。”
萧昱辰话音落地,这一对男女被拉开。
太医给那女子检查、把脉。
京兆府的捕快、兵吏也检查马车和那女子的情况。
“没有外伤,从马车停下的痕迹来看,并没有撞到这女子。”
“而且经询问周围商户得知,马车正常行驶,女子是突然从巷子里跑出来,故意躺倒在马车前。”
兵吏和捕快纷纷介绍他们查证所得。
周围人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真是故意的!”
“穷乡僻壤出刁民!这是哪里的外乡人啊?”
男子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机会想溜。
“女子没有身孕,且她服过极寒的避子药,怕是很难有孕。”胡太医说道。
周围人一听,简直炸了锅。
“这是惯犯吧?”
“是骗子啊!”
“幸好这位夫人报官报得快!否则真被他们讹上了!”
京兆府捕头道,“将人拿下,押回京兆府大牢!”
一场闹剧,终于在熙熙攘攘中散场。
萧昱辰放弃骑马,跟着温锦一起上了车。
他一上车,就把温锦紧紧抱在怀中。
温锦想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话还没出口,就被他封上了嘴……
两人的呼吸,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好半晌……他才气喘吁吁放开她。
“等不及你,韩献传信儿说,你们凯旋,你已经乘车回宫了。
“我立刻从御书房更衣出来,迎着你来,打算第一时间见到你。
“没想到你被耽搁在路上,幸而我出来迎你,不然岂不叫你被两个外乡人欺负?”
萧昱辰专注地看着她说。
温锦轻笑,“我怎么会被欺负,不过是看那女子可怜……万一她真有身孕,做这种危险的‘工作’,有可能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萧昱辰又轻轻抱住她,“钰儿和玥玥都想你了。”
“嗯,”温锦温柔的应了一声,又道,“宋钦死了,被宋韬割了首级。”
“宋韬也算是了却一桩心结了。”萧昱辰叹道。
温锦看着他,不由轻笑。
“笑什么?”
“你提及宋韬时,终于没什么情绪了。”温锦笑道,“某些人以前,可不是这样。”
萧昱辰闻言,又将她抱进怀里,“谁说的?我明明还有情绪!我吃醋,嫉妒,羡慕他能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一起斩杀宋钦,剿灭邪道。这里……”
萧昱辰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隆鼓的胸肌上,“酸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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