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乘深吸一口气,在心底鼓励自己——“我跟萧辰可是朝夕相处了许久的人!就把他当成不讲道理的‘萧辰’,他没什么好怕的!”
马千乘像是催眠自己一般,一边在心里对自己念诵,一边猛然上前一步,再次挡在公主前头。
“国师释放如此威压,以过人道法,威逼公主!实乃不敬!”
马千乘腿肚子都紧张得快要抽筋了,却强装勇武道,“下官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伤害公主!”
花厅里霎时一静。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马千乘。
就连长公主和公主的女官,都愕然看着她。
公主眼底,甚至溢出几许惊艳和动容。
“下官受皇上之命,劝和此事。下官可以作证,长公主今日前来,正是为赔礼道歉而来!”马千乘直面颛顼,脸都吓白了,但她却刻意把脊背挺得更直,把身后的公主,护得更严实。
公主眼底的惊喜更浓,她小声嘀咕,“连驸马都不曾这般……护着本宫,他一个小小地方官,竟然……”
公主面庞上,竟有了少女的娇羞红晕。
颛顼嗤笑,“你作证?你是哪儿跑来的狗腿子?”
狗腿子?
门外趴卧的雪獒,立刻一跃而起,“汪汪?”
“不是说你!”颛顼斜睨了雪獒一眼。
马千乘义正严辞道,“下官不是狗腿子!下官是真龙天子派来的——龙腿子!”
“……”
花厅一阵寂静。
初见小声道,“龙……爪子?”
马千乘自知太紧张,失言了,她轻咳一声,“不必多说!不管国师信不信,公主真是赔礼道歉来的!下官不会让公主在这儿受欺负!下官今日所见,必会如实禀报皇上!”
“呵,你是在威胁本尊么?”颛顼一声冷笑,当即手中已在掐诀。
“颛顼……”温锦心中一紧。
她上前一步,轻轻握住颛顼的手……打断他掐诀。
颛顼侧脸垂眸,看着温锦,“放心,本尊这次不会再失言……”
“我原谅她了,此事揭过不提吧。”温锦道,“你不是说,全凭我做主吗?”
颛顼皱了皱眉,“你不必担心……”
“我在亲自绣盖头呢,自己绣嫁衣,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我只绣盖头,你不介意吧?”温锦笑盈盈看着颛顼。
颛顼大希望过,呆愣当场,“当、当然不介意,你、你肯……”
温锦娇嗔他一眼,“可是鸳鸯好难啊,我学了几遍都绣不好,所以,不想为外人这点儿事,再耽误时间了。”
颛顼喉咙发紧……不由“咕咚”咽了口唾沫。
“你真的在亲自绣盖头?”狂喜压抑在颛顼的眼底。
温锦点点头,“绣花真是太磨炼心性了。”
灿烂的笑容,绽放在颛顼脸上,千里桃花初绽,灼灼其华。
他立刻挥手,“看阿锦的面子,原谅你们了!滚吧!”
“国师!你大不敬!”公主的怒斥还没喊完,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冷风扑面。
诶?不太对劲儿,怎么头晕目眩,感觉脚下的地都在摇晃?
“噗通”“噗通”“噗通”……
几个人栽倒的声音过后,长公主再次定睛一看。
“咱们怎么到国师府外来了?”
“殿……殿下,请您先、先起身?”马千乘吃力地说道。
长公主低头一看,呵,难怪她摔倒了也不觉得疼呢。原来马千乘垫在她身子底下。
长公主年级不轻,身材饱满。马千乘精瘦,被压得结结实实。
“马土司,快起来,你没事吧?”长公主连忙起身,关切地看着马千乘。
她是皇帝的长姐,先皇的嫡长女,自幼骄横跋扈……但她也会幻想,有那么一个男人,像天神一般、像她儿时的父皇护着她一般,仍把她当成那个“小公主”百般呵护。
只不过,她长大以后遇见的男人,要么对她卑颜屈膝,要么对她退避三舍,始终未有人满足她的期待。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天神一般的国师,却对她冷冷淡淡,不理不睬。
心高气傲的长公主,哪儿受过这种委屈?
偏偏她对国师还无可奈何……今日,马千乘竟然如此勇武!他竟敢跟国师叫板!
一同被扔出国师府的沈忆白,也头晕脑胀,栽倒在地。
他被随从搀扶起身,这才惊觉,“怎、怎么就被扫地出门了?”
他抬眼茫然四顾,身边的一幕,像一根刺,猛地刺痛他的眼!
长公主在干什么?!
她竟然亲自搀扶马千乘起身?!
她的骄傲呢?她天之娇女的矜贵呢?她皇家的尊荣威严呢?
“咳咳咳……”沈忆白气血上涌,一阵急咳。
“你随本宫回府,本宫叫太医给你检查身体。”
“不不不……不必了公主殿下,微臣、微臣不敢当!”
“你今日在温锦和国师面前,誓死保护本宫,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长公主对一旁女官吩咐,“带他回府!”
“诶?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啊……”
马千乘被女官强行塞上马车。
“驾——”车夫朝空中甩了下马鞭,马儿嘚嘚地跑起来。
“大人小心……”沈忆白的家仆,连忙搀扶着他退到路边。
沈忆白愣怔看着公主府的马车,绝尘而去……
“我今日,干什么来了?”沈忆白嗓子眼儿里又酸又涩,表情茫然无措,“他们这算是……和解了?先前的事儿,都揭过不提了?”
“大人……”
沈忆白挥挥手,不叫随从说话,“不……我不信。”
“大人,咱们先回府吧!”随从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担忧道。
“这……这不做数!”沈忆白眸子一凝,面色亢奋,“公主都被扔出门外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这道歉不作数!”
但长公主接下来的举动,更叫沈忆白始料不及……
他在家里听闻此事时,眼前一黑,差点儿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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