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一阵脚步声,越走越远,逐渐听不见。
“姐?你没事吧?”
“你站着别动。”
温锦一边说,一边背对着初见,靠近过去。
初见感觉到她被反剪在背后的手,被人摸了一把。
“是我,别动,我给你解开。”温锦立刻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等我……”
“别用道法。”温锦又说。
“哦……”初见老老实实,等着温锦摸索着,把她手上的布条解开。
她一把拽掉头上套着的麻布袋子,又把温锦反绑的手解开……
两人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屋子,但四周没有窗子,屋里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两人所处的环境。
一张竹床,没有被褥枕头,一方石桌,似乎很久都没用过,石桌旁还放着两只圆石凳,也是厚厚一层灰尘。
“他就把我们关在这种地方?”初见愕然瞪大眼睛,“姐,我看我还是用道法吧,这样至少能让国师快点找到我们!”
初见话音未落,外头又传来声响。
初见立刻闭嘴,谨慎地护在温锦前头。
重物被移开的沉闷声响之后,屋门也被打开。
两个男子提着灯笼进到屋里,见温锦和初见已经脱困,两人不由一愣。
初见立刻浑身紧绷,蓄势待发。
两人却是抱了被子,提了水桶,拿了抹布。
两人动作很快把床榻,石头桌凳清扫一番,被褥往床榻上一扔,“好好待着,明早给你们送饭。”
“嘿!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你家老爷请来的贵客!把我们当犯人不成?”初见掐腰道。
“就是你这小丫头!被绑了还敢绊我!让我在兄弟们面前丢脸!”其中一个男子,一看见初见就来气。
他当即就要撸袖子修理初见。
初见不甘示弱,当即也撸起袖子,“绊得就是你!自己不长眼,还怪我嘞?”
男子的同伴一把拽住他,“主子交代,别惹事!走吧!”
“有种你别走啊!来打一架!看你姑奶奶怕不怕你?”初见挑衅道。
“你!你给我等着!”那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硬是被他的同伴给抱着腰拖走了。
砰!门被关上,紧跟着是重物沉闷移动的声音。
“姐……”
“我们在地下。”温锦忽然道,“难怪他敢把我们藏在自己的府邸里,这里恐怕是在……”
温锦一边说话,一边仰头看着“屋顶”。
初见跟着她仰起头,“不会吧……我们不会是在颛顼上神住的那院子的下面吧?”
温锦点点头,“有可能,沈忆白知道颛顼道法厉害,他还敢把我们藏在他府上,必是吃准了‘灯下黑’。”
“颛顼恐怕不知道,沈忆白府上有个地窖,直接挖到了他住的地方下面。”
“这里不是新挖的,东西看起来都有好些年头了。”初见四下看看。
温锦点点头,开始铺床。
“你干嘛?”初见来到床边。
“不是困了吗?铺床睡觉呀。”温锦许多年不干这种活儿了,但真正做起事来,还是手脚麻利。
“就……就一张床啊。”初见欲言又止,意味深长地看着温锦。
温锦哼笑一声,“都是女孩子,你怕什么?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咳……我才不怕,我怕姐姐怕呢!”初见嘻嘻一笑,立刻脱了外衣,滚进被窝里,“我给姐姐暖被窝!”
温锦也脱下外衣,躺在竹床上。
这里空气沉闷,但初见身边却有种沁人心脾的气息,淡淡的荷香,清新的空气,呼吸都更觉顺畅了。
“灭——”初见弹指挥灭那一盏油灯。
“没用道法,是气息。”初见连忙解释。
“嗯。”四下陷入黑暗,温锦轻轻嗯了一声。
“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初见在被窝里,贴着温锦,那股清新的荷香,更加沁人心脾。
温锦没做声,初见自顾自道。
“你究竟为什么要被绑架啊?我本以为,你是闹着玩。可姓沈的假戏真做,当真绑我们……我看你还挺乐意配合的?”
温锦沉默片刻。
初见小声道,“不能告诉我吗?”
温锦用更小的声音道,“试探颛顼,看他会不会找我们,能不能找到我们。”
“哦……”初见迟疑地应了一声。
温锦呼吸渐渐平稳。
“姐,你睡着了吗?”初见小声问道。
回应她的,只有温锦均匀而绵长的呼吸。
初见贴着温锦,心满意足地笑笑,她也闭目,安然入睡。
……
与她们二人的平静不同。
国师府里,有人正五雷轰顶、魂不附体……
车夫驾车回到府上,左等右等不见车里的人下来。
他实在等不及,又不敢贸然查看,只好叫人请来李春。
李春往车里唤,无人回应,他打开车门……车里安安静静哪有半个人影儿?
车夫当时就吓得腿软了,“苍天作证啊!我真的看见夫人和初见姐姐上了车,才驾车回来的呀!一路上我都没停!根本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下了车!”
“不……不可能下车呀!一路上顺顺当当,车都没停,她们怎么下的车?”
李春平日再怎么镇定,这会儿也慌了。
主子和初见姐若是出了事儿,他……他该怎么办呢?
“快,快去禀告国师爷!”李春浑身发冷,脊背上冒出一层层的冷汗,“别……别声张,悄悄禀告国师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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