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呀!这人类怎么能听懂咱们的话?”
温锦连忙从芥子口袋里掏出一把红果子,“我不白问,你们尝尝,这果子可好吃了。”
两只鸟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只振翅欲飞,另一只却扑棱棱落在温锦的窗棂上。
“你先让我尝尝!”鸟雀歪着头看着温锦,“不会有毒吧?”
温锦把几颗红果子放在窗棂上,自己退后两步,抱着肩,斜倚在窗边的墙上。
这会儿还早,院子里人不多,粗使洒扫的人都离得远。
没人注意到窗口的奇景。
“唔,味儿真不错啊!”鸟雀啄了几口,尖尖的鸟喙发亮,“你想问什么?”
“谁来国师府求见国师?”
“一个男的,挺年轻的,看他车上徽记……”
“沈尚书。”另一只鸟雀也扑棱棱落在窗棂上,“贪吃又文盲,你问它不如问我!”
“沈尚书为何要冒雪求见国师?”温锦神色一紧,“难道是因为密室塌陷那件事儿?”
不应该啊……那件事,国师没有追究,沈尚书就更应该揭过不提。
自己都没出卖他,他该不会主动跑上门来送死吧?
“听说国师因为战败,辞官啦!沈尚书请他回去继续主持大局!”那只聪明的鸟雀道,“不过依我看,国师也不是真的要辞官,是因为武将们想联名参他,他先给皇帝一个下马威,让皇帝别被武将牵着鼻子走。”
温锦不由正色看那只鸟雀……这是鸟吗?
这该不会是何方精怪,在此修炼渡劫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我们整天走南闯北,听得多的,见得多了,知道得多不也很正常吗?”那鸟把小脑袋高傲地一抬,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
温锦转眼看着它的同伴。
另一只鸟,正专注啄着红果子,鸟喙上沾着果肉碎渣,满脸都是飞溅的果汁,看起来又傻气,又埋汰。
“唉……”聪明鸟连忙用翅膀挡住脸,一副没眼看的样子,“它是个例外!”
温锦笑着道谢,连忙又从芥子口袋里,拿出几颗果子,招待这只聪明鸟。
“你这果子不一般,灵气充裕!是宝贝呀!”那鸟雀兴奋道,“我若帮你打听消息,是不是还有果子招待?”
温锦点头,“当然!”
鸟雀拍拍翅膀,“你等着!”
它衔着一颗果子,便扑棱棱朝颛顼书房的方向飞走了。
温锦回头看着正在软榻上盘腿打坐的初见。
她来到初见面前,低声道,“打坐完了么?跟我出去一趟?”
初见唰地睁开眼睛,“去哪玩儿?”
温锦哭笑不得,“谁告诉你要出去玩了?有人冒雪来拜访国师,国师不肯见,把人晾在雪里,我们去见见他!”
“啊?好!”初见虽不明白,却执行到位。
她连忙给温锦拿出厚厚的狐狸毛大氅,又拿出伞来。
去的路上,初见忍不住询问。
听温锦说了打从鸟雀嘴里听来的消息,她不由愕然。
“国师不见他,就不见呗!姐姐去见他干嘛?姐姐难道还巴不得国师回朝吗?”初见压低了声音,眯着眼睛道。
温锦轻哼,“我当然不希望颛顼回朝,而且,我不仅希望他一时不回朝。他最好就此辞官,再也不回朝……趁着他跟朝廷拉扯,彼此内耗的时候……”
萧昱辰和钰儿趁此时机,打下一片江山!
等到朝廷的人和颛顼反应过来时,这个腐朽败坏的朝廷,已经彻底失去机会——大势已去,败局已定!
那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嗯?那你干嘛要见沈忆白?晾着他不是更好?”初见噘嘴道,“他上次把咱们关起来,密室塌了,他非但不觉得羞愧歉疚,反倒还怨怼咱!不是个好东西!”
“咳……”温锦讪讪一笑。
说起来,密室塌了,确实是她的功劳,也怪不到沈忆白头上。
“咱们去见他,好叫他知难而退嘛!”
温锦解释道,“我可听那雀鸟分析了,颛顼晾着他,不过是端架子而已,倘若沈忆白把诚意做足,面子给够,颛顼就顺着台阶下了!”
“哦……我明白了!那咱们就去把这个台阶抽了!让颛顼没有台阶下!”初见眼睛一亮,袖子一撸,“交给我吧!看我怎么修理他!连上次他绑架咱们得仇,一起报了!”
温锦摇头而笑,两人已经走到游廊尽头。
初见撑开伞,举在温锦头上,她自己倒有一半身子都在雪里。
但这傻丫头看着温锦的侧颜,看着温锦被她的伞,遮住了风雪,她笑得无比满足,无比开心。
沈忆白果然立在国师府东院大门外。
不知他在这儿站了多久了,他没叫下人给他打伞,他虽穿着斗篷,带着兜帽,但他身上也已经被覆上了一层雪。
就连他的眉毛胡须,都变成了白色。
“这位是……”温锦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
沈忆白就像冻僵了,缓缓抬头,他被冻得迟钝了,眼睛半晌没有焦距……好容易聚焦到温锦的脸上,他眼底立时迸发希望的亮光。
“嘿!他还这般无礼,看我不……”
初见把伞塞进温锦手里,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
温锦连忙拉住初见,“在国师府门前,不要乱来。”
初见气哼一声,“下次别让我再遇见你!”
沈忆白被她这两句话顶得,也冒出了火气,他整个冻僵的躯体,这才活泛些,“夫人!还请夫人在国师面前美言……沈某有要事求见国师!”
“嗯,”温锦点点头,“知道了,风寒雪大,沈大人别站在雪里了,若是冻坏了身子,国师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沈忆白怔了怔,愕然又惊喜地看着温锦。
初见则大吃一惊,“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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