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爬上石阶,走到石台中央,纵身一跃……
石台立刻将她吞没……
也就眨眼之间,那素衣女子就不见了,她像是温锦的幻觉,似乎根本不曾出现过。
“献祭完成。”颛顼道。
石台的嗡嗡声停下。
地也不再震动,白色的瘴气缩回原来的位置。
温锦诧异看向颛顼,“她去哪儿了?”
“献祭,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为什么目光发直,你催眠了她?”
“你以为,这白色瘴气是干嘛的?”
温锦一时沉默。
颛顼解释道,“我来到这个小世界时,这里已经快要毁灭了。如果小世界崩塌,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要死。”
“那时候,瘴气已经从京城弥漫开,许多人或病或死,人们起初以为是瘟疫。但其实,是这里的毒瘴之气。”
“我用道法,把瘴气封印在这个林子当中,并用灵丹,为病得情的人治病,人们服下灵丹,立时痊愈,所以我才被尊为大冶国师。”
“但封印越来越不稳定,这毒瘴之气,一直想要卷土重来。它已经积聚了太久,这次一爆发,恐怕我也无力回天。”
温锦皱眉看着颛顼,“所以你杀戮女子祭天?”
“你也看到了,女子牺牲自己,毒瘴之气就趋于稳定。”颛顼看着她道,“用一人的性命,换数万万人的性命,不值吗?”
温锦摇了摇头,“不是一人,是每天、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为什么?凭什么?”
“她们在花骨朵一般的年纪,美好的人生还没有开始……”
颛顼哼笑,“哪有什么美好人生?若不是有人献祭,毒瘴已经吞没世界,花骨朵也枯死了。”
温锦轻抿嘴唇,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凭什么是女子?还是年轻的、未曾嫁人的女子?”
“为什么‘拯救世界’的责任,落在了被洗脑了千百年,说是‘最柔弱’的那群人身上?”
“我不愿意骗你……起初我用各种各样的人试过,男人女人,老的少的。但是发现,男人私欲重,能量低,怜悯心很弱,献祭也没用。”
颛顼轻叹一声说道,“而嫁了人的女子,就有各种羁绊,牵挂,私欲,怨气……她们的效果比男人好一点,但比年幼未嫁人的女子,就差很多,顶多维持两个时辰。”
温锦皱紧了眉头,“这是饮鸩止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是,这依旧是个毁灭的法子,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颛顼轻嗤,“十个女子,只要有一个男子,这个族群,就不会灭种。但若是反过来,别说一个女子,就是两个、三个,这个族群,也必灭种。”
“那你还有心思成婚……”温锦翻了个白眼。
“除非……”颛顼目光灼灼看着她,“有一个女子,能终结这一切。她能背负这个世界要毁灭的命运。如果她来献祭,这一切都结束了。”
温锦闻言一怔,错愕看向颛顼,“谁?”
温锦浑身轻颤,如果是她,她会毫不犹豫献祭!
她已经活了三辈子!三辈子啊!
如果她献祭,能救这个小世界,还能送萧昱辰和孩子们回到他们原本的地方……简直太划算了!
“别想了,不是你。”颛顼看着她眼底的兴奋,有几分无奈道,“如果是那个人,祭台会有反应……”
颛顼话音未落,祭台上突然飘出点点荧光,轻飘飘的,摇摇晃晃,从石头缝里飞出,扶摇上升。
而周围的瘴气,正一点点往回缩。
虽然他们周围的瘴气,越来越浓,但瘴气扩散的范围,却越来越小。
“是我?!”温锦兴奋道。
“呱呱——”
几只乌鸦聒噪地叫着,飞过上空。
温锦听见乌鸦的叫声,只觉浑身发冷……原因无他,她听懂了乌鸦的话。
乌鸦聒噪地说,“那个小姑娘也是来献祭的吗?”
“她也太小了吧?还不到十岁呢吧?”
“不是从大到小来献祭的吗?现在已经轮到这么小的小孩子了?”
小姑娘?不到十岁?
也就是说,这片瘴气林里,除了她和颛顼,还有别人?
……
马千乘和玥儿,把马匹留在林子外。
两人带了厚厚的面巾遮住口鼻,玥儿还含了两颗阿娘上次给的红果子在口中,叫马千乘也含上两颗,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吃下去一颗。
两人一踩那厚厚的枯枝落叶,就发出嘎吱声响。
马千乘索性背着玥儿,施展轻功,在林间辗转腾挪,稍微靠近。
“别靠得太近,颛顼会发现。”玥儿小声提醒。
“原来那就是祭台!他们站在祭台旁边说什么呢?”马千乘嘀咕。
谁知两人刚藏好。
祭台上就飘出金色的小点点,像是火星子,却比火星子更明亮,闪着金光,向两人藏身的地方飘来。
“我去,怎么往这儿飘了,我们会被发现的吧?”马千乘惊道。
“快吃!快吃了果子,这瘴气好毒。”玥儿一边嚼着果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有吗?
马千乘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但她还是听话地嚼了一颗果子。
“不是你!另有其人,而且,她已经来了!”颛顼忽然眼神兴奋,闪身追着点点星光飘向之处。
“完了,他过来了!”马千乘头皮一紧,“玥儿你藏好!我去挡住他!”
马千乘把玥儿从她背上放下来,她整了整衣服,阔步走出藏身的大树,迎着颛顼的方向,阔步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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