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村长会拒绝,全在顾千兰的预料之中。
只是她没想到,这人竟将话说的这么干脆又直接。
一旁的希月听了,急得眼泪差点儿掉下来,满含期待的看向顾千兰。
“我也知道不该夺人所爱,只是余村长能否告诉我,打算对希月另做什么安排?”
余建才梗了梗脖子,想想自己这么做,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毕竟,那些大户人家里的丫头妾室们,大都拿来招待主子家的贵客。
他送希月去汪府的主子身边,又不算什么稀奇事。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奴籍的丫头,又不是正经过门的头牌娘子,送了也就送了。
“想必顾娘子是听说了吧!我打算送希月过去,伺候汪府的主子几天。”
都到了这个份上,余建才要是还不明白,顾娘子是希月请过来的,他这个村长可就白混这么多年。
他冷眼看向希月,只觉得这几天对她的好,全都白瞎了。
关键时刻一点用都顶不上。
“至于你的这个要求嘛,请恕我不能答应。”
顾千兰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余村长先别急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再好好考虑一下。”
“你想送希月去伺候汪府的主子,这事儿我本不该拦着。”
“只不过有些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希月既然不愿意,求到了我这里来。”
“我也怜惜她命苦,愿意帮她一把。”顾千兰看着余村长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继续说道。
“若是余村长一意孤行,执意要将希月送过去。”
“到时候希月不乐意,兴许还会惹了汪家人的不快,事情反而不美。”
听了顾娘子的话,余建才不由得陷入沉思。
不得不说,顾娘子说得也很在理。
他送希月过去,是想要拉近关系,讨好汪家的,可不是给他惹麻烦招祸的。
“我这里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余村长要不要考虑考虑?”
见余建才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顾千兰继续说道。
“什么办法?”余建才依然黑着张脸,嗡声嗡气的说道。
“之前我借给你的那十两银子,就不必还了。”
“我将希月带走,等到你将她的卖身契拿过来,我再另外给你五两银子。”
“你看怎么样?”
十五两银子换走一个希月,余建才可是一点儿也不亏。
顾千兰虽然钱多,也奉行着,这世间就没有银钱摆不平的事情,可也没有兴趣当个冤大头。
多给余村长这五两银子,已经算是她的底线了。
果然,余建才在听过顾娘子的建议之后,眼神便是一亮。
他滴个乖乖嘞!他这是一下子便到手了十五两银子?
他暗自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他虽然对希月感到满意,可一想到她跟着自己之前,还不知道有过多少经历。
心里就总觉得,像是有什么梗在那里。
要不然,他也不能轻易的便决定,要将希月送去伺候别的男人。
眼下他能从顾娘子那里,换来十五两银子。
完全可以再拿着这笔银子,另外再去买个丫头回来,现在他有了买下希月的经验,在挑人方面他也算内行了。
买下之前得先找人看看,可别再整个破瓜回来,平白膈应自己。
“顾娘子说的可当真?这可是十五两银子呀!”余建才有些高兴地搓了搓手。
想必汪府那位主子,也未必能看得上希月吧。
像他那样的人,在府城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必然不缺希月这样的。
“我说话自然算话,君子一言,快马加鞭。”
“咱们现在就立个字据,我立刻就将之前的借据还给你。”
“等到你将卖身契拿过来,我再给你剩下那五两银子。”
顾千兰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袖袋,实则是探进空间里,将借条找了出来。
“那行啊,我这就去写字据。”余建才慌里慌张的跑进屋里,很快便将纸笔找出来。
写这类东西他还是拿手的,三下五除二便将字据写好,拿了出来。
顾千兰看着写好的字据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这上面还差个证明人。”
“衙属的宋头是不是正在外面的马车上?依我看这个证明人,就让他来当吧!”
有衙门的人做这个证人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余建才本来就没有打算,在这个事情上耍什么花样,二话不说,痛痛快快的便答应了。
两人将借条和字据互换之后,希月便可以正式跟着顾千兰离开。
她回过身看向自己住了好几天的宅子,又走到余村长的面前,重重的跪下来,磕了几个头。
“余老爷,希月这就跟您拜别。”
看着希月跪在自己的面前,余建才的心中一阵阵发酸。
他其实还是十分舍不得的,也不知道,以后再买回来的人,还有没有希月这种好颜色。
更何况这几天,他也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女子,软玉温香的时刻陪伴。
“希月啊!以后去到顾宅,可就是顾家的人。”
“要是在那边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也可以过来找我。”
“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个村子里的村长,多少也能为你说上几句公道话。”
看着希月站起身,想到从今以后眼前的俏佳人,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余建才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余老爷......这里是五十二文钱,上回您给我的银钱,这几天花去几文,剩下的全在这儿。”
“您仔细的数一数,希月就此拜别。”
希月将荷包里剩下的铜板,全部倒出来,叮叮当当的撒在桌子上,正是她说的那些数目。
她想的很清楚,踏出这个门之后,便从此跟余家所有的人,都一刀两断。
拿着这几十文钱,她也发不了个财,反倒可能成为某一天,余家人过来找麻烦的理由。
倒不如眼下一次断个干净,还能在顾娘子的心中,多少挽回一点儿好印象。
余建才看向桌上,零零散散的几十枚铜板,长长的叹了口气。
“希月啊!是老爷我没这个福气,不能跟你继续过日子了。”
想到这几天每晚的畅快,余建才的眼中不禁流露出真心的不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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