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小偷!”房笑霜尖叫一声,指着刘二福便道,“嬷嬷,给我掌他的嘴!”
房嬷嬷一把捂住了房笑霜的嘴,小声在她耳边道:“这是你小舅!”
房笑霜当然知道这是她小舅,可她根本不将这个小舅放在眼中,准确的说,是整个刘家村的人,没有一个人值得她放在眼中。
特别是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刘承跃!
“干嘛呢,这又怎么了!”二江媳妇一看这阵仗就是发生事儿了,她嗓门大还不会看人脸色,一副嫌弃的样子,瞬间把房笑霜的火气激了上来。
“不过是杀了一只鸡,已经给了银子,还承诺明天再买回来一只,大舅娘却贪心不足要买二十只!”
“哪里有个长辈样儿!”
二江媳妇和刘二福此刻都走到了跟前。
刘二福对着刘娥行了一礼:“大姐。”
然后又对着丁氏行礼:“二嫂。”
最后看向了云朵朵:“阚嫂嫂的兄长和两位姐姐在阿奶那边,阿奶让我喊大嫂过去。”
“嗯。”云朵朵冲着二福点点头,“你等我一下。”
而后,她便看向了刘娥。
“二福说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不过咱们是一家人,别说一只鸡,就是两只都杀了都不是事儿,犯不着在这大呼小叫。”
房笑霜:……
“至于你们理亏在先,动不动就行大礼道歉,或者是拿钱出来表示歉意,我觉得很好,不愧是房氏人,很懂礼貌。”
房嬷嬷:……
“我是个乐于成全的人,你们既然如此愧疚并真诚道歉,我便收下了你们的道歉。”
刘娥:!
“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出去说你。”云朵朵说着,指着房笑霜,“在亲舅舅丧仪期间杀鸡偷吃。”
房笑霜脸色一白,又想到她一个泥腿子这辈子就只能死在神庙镇,又不怕了:“你敢诋毁我试试!”
云朵朵没有搭理房笑霜,反而看着刘娥:“大姐,你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吧。”
“弟妹真是长了一张好厉的嘴。”刘娥冷冷的看着云朵朵。
“二弟妹也早点休息。”云朵朵看了丁氏一眼,转身便去了牛秀秀的房间。
“娘!”房笑霜非常不满云朵朵的态度。
她可是房氏嫡出的姑娘,谁敢给她甩脸子还指着她鼻子威胁她!
“还有他!”房笑霜说着,一指刘二福,不依不饶。
这会儿,丁氏意味不明的将眼神落到了刘二福的身上。
将他从头发丝儿到脚指头都仔仔细细的扫了个遍。
最后嫌恶的翻了个白眼,收回了眼神。
刘二福到底年岁小些,没了云朵朵在场,他便不看她们也不说话,显得很好欺负。
刘娥受了气,对这个还没自己女儿大的幼弟也没好感,有火无处发,便冷冷训斥:“小小年纪,上了两天学,便学会胡乱卖弄。”
未料刘二福却抬起头看着她:“大姐贵为房氏妇,教的女儿目无尊长,行止无礼,又有何理由训斥于我。”
刘娥震惊,刘二福竟然敢怼她?
丁氏也侧目。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大姐想要胜人之前,不若先胜自己。”
刘娥难以置信:“你!”
“大嫂出来了,大姐请自便。”刘二福对着刘娥行了一礼,然后又对着丁氏行了一礼,“二嫂自便。”
“都早点休息。”云朵朵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两人丢下了一院子人,走了。
刘娥气得一甩袖子,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笑霜气得跺脚,也跟着进去了。
剩下丁氏温和的跟大江媳妇开口:“打扰大嫂了,还麻烦大嫂安排个住处,承泽年纪小,已经困得打盹了。”
“不嫌弃就住我屋吧。”大江媳妇立马将人引了进去。
二江媳妇一脸不明所以,抓住了要走的大江媳妇:“大嫂,二福兄弟说的啥意思?我咋没听懂。”
“我也没听懂。”大江媳妇摆手。
肯定不是好话。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二江媳妇松开大江媳妇,“气人都不带脏字的。”
回头还是要让钱串儿去读书!
这边云朵朵和刘二福出了杜氏家的院子,云朵朵便给刘二福的嘴中塞了一颗糖。
“今天下午你四嫂拿东西给你们吃了吗?”
“拿了。”刘二福含着嘴里的糖,几天相处下来,他觉得这位继嫂也不是那么吓人。
“烧鸡,还有糕点。”刘二福听二嫂说了,这些都是继嫂买来的,偷偷放在了三婶娘家,好给他们垫垫肚子。
服孝实在是太过辛苦。
“二嫂带我们去的。一开始只有一只烧鸡,吃完了以后,二嫂问四嫂:‘还有一只鸡呢?’。四嫂便又拿了一只少了两个腿的出来。”
“二嫂又问:‘腿哪去了?’。
四嫂没好气的说:‘自己跑了。’”
云朵朵笑了。
大概是四江媳妇扣下两只鸡腿打算给四江开小灶,结果二江媳妇直来直往不懂四江媳妇的玲珑心,将四江媳妇得罪了。
难怪四江媳妇看起来不太喜欢二江媳妇。
大概二江媳妇这种直性子的人,专门克心眼子多的。
“你来的时候,有听说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刘二福摇头:“没有,我和二哥家的侄子在说话,娘将我喊了过去。”
“屋中都是阚嫂嫂那边的亲人,我来的时候,苗儿和香儿在哭,跃哥儿也在屋里。”
“阚家兄长家里是做什么的?”
“在镇长开了一个首饰铺子,给人打首饰的。”
刘二福说完,不等云朵朵再问,便主动又道:“阚家的大姐嫁到了申镇,家中开了一个卖米的铺子。”
“阚家二姐嫁到了关镇,家中是卖布的。”
“听说阚嫂嫂嫁来我们家的时候,我们家给了五十两聘礼,那时候日子也是不错的。”
只是现在落魄了,而阚家两位姐姐家越来越好。
“你嘴里有甜味,到了之后去灶房拿水漱漱口,别被人闻出来。”
刘二福嗯了一声,到家之后并没有去灶房,而是回到棺屋,到了睡觉的地方,选择不开口说话。
他生下来到现在,就五岁那年,夫子当着娘的面夸他的那一次,娘买了一次白糖回来,给他和侄子侄女们和稀饭吃。
这么好吃的糖,他才舍不得漱掉。
今晚牙他都不刷了。
眼角余光瞥见继嫂并没有骂他,而是直接去了里间,他长舒了一口气。
“什么味道?”
他身边鼻子超级尖的刘承俊一下子跳了起来。
刘二福侧身一倒,背对着刘承俊躺下,然后闭上眼睛,装睡。
“什么味道!”刘承俊六岁,想去拉扯刘二福,却被自己亲爹刘全福一把拽了过来,按在了小麦秸秆上。
“睡觉!”
棺屋安静下来,里间的说话声便也渐渐传来。
“你们家事繁多,四个小的,还有两个丫头,我们打算带回去小住一段时间,不知道弟妹有何看法?”
里间云朵朵看着坐在唯一凳子上的阚家兄长,并没有直接回答。眼神一扫他腿上抱着的小五和小六,看向了刘婆子:“娘,孩子们过去会不会太打扰。”
坐在床尾的阚家大姐,一手搂着一个姨外甥女,疏离淡漠的看着云朵朵:“以前孩子们也是去小住过的。”
“你们家听说新买了几个丫头回来帮忙,农忙的时候也就用不上月苗和月香,所以两个丫头我们一并想要带走。”
阚家二姐站在阚家大姐的身边,看着云朵朵的眼神,满是挑剔:“你只是后娘,叫你来跟你说一声是我们知礼,你不要没有分寸。”
“二妹!”阚家大姐训斥了一声,阚家二姐不满的闭上了嘴巴。
“阚家二姐说的再理,我确实没有说不的资格。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挑起了后娘这个担子,便不得不为他们着想一点。敢问,一个人需要多少的伙食费?”
阚家二姐闻言,气得原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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