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凌渊侧过脸,不去看她。
叶舒晚眼珠溜溜转,他躲,她就偏要让他看。
“殿下殿下殿下……您看看我嘛,你倒是说说我好不好看。”她眨巴眨巴大眼睛,频度就像被风吹抖的烛火一样,快速闪烁,说着就要上手扒他的脸。
“叶舒晚。”凌渊被弄的没有办法,略有警告的唤了声她的名字,一转头就看见一张嘟嘴委屈脸。
他抬起的手悬在了半空,“你……”一整个看笑了。
这臭丫头学会先发制人了,越来越像只小狐狸狡猾了。
他想要抚一抚她的发,悬空的手朝她的头顶落下,只是小姑娘反应敏捷,两臂一交叠,侧身咚的一声躺上了枕头,头一转,不理人。
凌渊头顿了顿,看着背对自己的小姑娘,低声叫了句,“叶舒晚。”
回应他的是殿内地龙的碳火。
凌渊,“……”
“晚晚?”他又试探着唤了声,语气无形之中放轻了稍许,是他稀缺的温柔。
他无奈叹了口气,静音半晌后缓缓启唇,嗓音清冽富有磁力,听着莫名叫人心向往之,真诚信服,“晚晚容姿岂是一词一眼能描摹的出的?在孤这儿你就是最好的。”
“真的吗?”叶舒晚闻言眼睛倏地大睁,两眼盛满期待,转过身张口就问。
原谅她的没有骨气,只是这男人故意压低嗓音,好像在特意蛊惑她,那绝美的脸再配上这种能让人耳尖发烫的声线,谁能抵抗的住啊?
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没节操!
凌渊,“……”他抿了抿下唇,蓦地微微颔首。
嘴角不可自抑地上扬,挡不住飞天的意向,叶舒晚!你出息一点!怎么能被这臭男人的三言两语哄骗了!
她强制管控住自己的嘴角,面无表情地抬脸给了他一个眼神,“哦。”丢下一个字雷霆闪电般扭过头,脑袋埋进胸口,偷偷捂嘴笑。
凌渊将她转头埋头偷乐一气呵成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一双锋眉仿佛投下了一束柔软的光,柔和了他不自觉散发的凌厉。
……
窗外的风雪穿透不进春意盎然的大殿,殿内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烛光洒满每个角落,所有人身上都暖洋洋的。
叶舒晚趴在一块绒毛细腻的地毯上,伸出一只手臂,脑袋枕到上面,另一只手捏着一册话本,侧眸认真的翻阅,要是有通往书中世界的通道,恐怕她已经钻了进去。
凌渊负手款款迈步走来,停步她的眼前,“明天皇上要在宫中为你设及笄宴。”
“什么?”叶舒晚一愣神,鲤鱼打挺盘腿坐起来。
她惊异的表情落进凌渊眼中,以为她不喜欢,凝向她问道,“不想去?”他撩袍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下。
“不是,就是很惊讶。”她如实说道。
“皇上为什么突然会为我设宴?”这太奇怪了。
“皇后亲自提议。”凌渊为她解惑。
皇后?不对,这不对劲儿,那日两人已经明面撕破脸,她现在又与皇上提议为她设宴凭傻子都会察觉出异样。
凌渊看她如临大敌,不禁好笑,“你怕什么?有孤在她的把戏永远不会有用武之地。”
叶舒晚皱眉,不太赞同,“话不是这样说的,我不能永远都依靠你。”
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单纯是叶舒晚的不想一直靠他人才能活的感慨,听进凌渊的耳朵里就成了别的意思。
他眸光一凌,浑身登时飘起煞气,语气凉凉的,“不想依靠孤,那你想靠谁?”
叶舒晚错愕回眸,就见他脸色跟乌鱼墨汁一样黑漆漆的,回想起方才自己说过的话,顿时明白了他生气的点。
论以前,她这会儿子早就被吓到双腿发软讨好求饶了,现在两人既在一起,有什么话就该索性吐个明白,将自己的想法尽数说与他听。
她猛地一扑,脸贴上他肌肉强劲的手臂,“殿下~”
凌渊心境略有松动,面上仍然不为所动。
她倚着他能带来安全感的臂膀,缓缓吐露自己的心声,“殿下,我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多亏了有您。”这句话是肺腑之言,她能有今日真的需要感激他当初的救命之恩。
“您说,您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她左手撑地,向上拱了拱,
她的话令他的思绪一下子飘回了那天。
那日他刚走进亭子,一个娇小的身影就奔着他扑了上来,嘴里嚷嚷着爱慕他,坐上太子之位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不要命的对他说这种话,而且还是一个稚嫩的小丫头。
后来她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反应更是好笑,那时他是怎么想的来着,奥,对,他当时的想法是该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呢,丢下悬崖喂狼?她细皮嫩肉的恐怕见到狼就吓到走不动路了吧。
再后来,他发现她巧舌如簧,知道自己看出了他的把戏,还能硬着头皮装傻,将错就错,口口爱慕。
“嗯?殿下?”叶舒晚见他久久没有回应,伸手到他眼前挥了挥。
回忆抽离,凌渊垂下眸,目光自她柔顺的乌发流连,“想着,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似乎验证了某种久违的想法,叶舒晚胸口的大石算落了地,嘴里嘟囔了句,“我就知道你早看出来了。”
凌渊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实诚,质疑地睨向她,“还敢承认?”
“人家那时候都火烧眉毛了,见一个白衣飘飘的人走进来,自然就以为你就是鼎鼎大名的二殿下喽。”叶舒晚丝毫不以为意,既然事情都那么明了,他也知晓,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而且谁家坏蛋穿白色啊,话本上不都是温润如玉的公子才穿的吗?这不符合他乌漆嘛黑性子的调调!
就像一只白糯米汤圆,里面的馅料黑黢黢的!
见他脸色还是不好看,颇有生气的趋势,眼神瞟了瞟,佯装大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唉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达到了,而且您也不亏啊,收获了我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不是吗?”
她大言不惭的自夸,凌渊古怪的睨了她一眼,见他看过来,小姑娘还叉了叉腰,自信满满。
他偏过脸,轻哼一声,“你倒是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叶舒晚脑袋和手一起摆了摆,清纯的脸摆上严肃,认真道,“本来就是金子,不用贴。”
凌渊,“……”他是不是该给她点儿打击。
过了片刻,凌渊忽然出声,“明天一定要跟紧孤,不要乱跑,知道吗?”叮嘱道。
他虽然不怕皇后那帮人背后搞事,但凡事还是谨慎为妙。
叶舒晚抬眸看着他,宽慰道,“嗯,不过你也不用那么紧张,皇后还要留着我替她去死呢,不会真要了我的命的。”顶多就是再次将她囚禁起来。
只要命是安全的,就有得救的机会,她相信他。
“嗯。”凌渊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算是给了她回应。
“这些小事不必过于担忧,明日是重要的日子,好好睡一觉。”凌渊瞧着她最近血亏的气色,眉头蹙了蹙,伸出一只手到她眼前。
叶舒晚同意他的话,没有犹豫的把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由着他牵起,“嗯,殿下我们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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