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晚的到来无疑是打破了这场闹剧造成的剑张跋扈气氛。
她小心挽起袖子,眉眼温柔,举止文雅赏心悦目,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腕子,防止衣袖剐蹭上男人的伤口。
“嗯。”凌渊淡淡应了声,垂下眸冰凉的眸光落到小姑娘如丝绸般光滑的发丝,渐渐升温,有了人的温度。
“大哥!这是我为父皇寻得的礼物,您怎可说杀就杀?”凌霁保持不住脸上的云淡风轻,尽力控制着自己忍不住上扬的语气质问。
叶舒晚眼睫低垂,目空一切,继续为凌渊处理着手上的伤,对周围人来来回回观摩打量的目光没有半分关心。
“这些人冲撞了太子殿下,怎么就杀不得?”青云抬起眼皮,眸底尽是冷淡,反声回问。
“大哥刚才回来,连接触都没有有过,何来冲撞一说?”凌霁反手点了点身后的那一群,厉声辩驳。
听着凌霁装傻伪作糊涂还大言不惭的态度,青云不禁怒极反笑,“冒没冒犯,二殿下心知肚明,不用属下来说。”他字字咬牙,恨不得一刀解决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凌霁不自觉愣了下,又迅速掩下那道微乎其微的异样,“青云大人这话,本殿还倒真是不明白了。”
吵闹中,女子温软的语调轻轻响起,“好了,殿下。”她将纱布缠上最后一圈仰起头,泛着秋水涟漪的双眸和男人对视。
凌渊肉眼见得的愉快,嘴角控制不住微微上勾,似乎在此之前发生的所有都烟消云散了。
他抬起另一只健康的手,轻柔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很好。”他悠然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彰明显著的泄出愉悦。
说完,他缓缓侧眸,嗓音登时冷了下去,“不知孤的好弟弟究竟是何居心?明知父皇身体欠佳,还要弄来这样一帮女人魅惑圣恩。”
“大哥,你!”凌霁对凌渊按下的罪名哑口无言,几次张口都没有说出什么反驳言语,他转过头,撩袍下跪。
“父皇,儿臣绝无半点儿大逆不道之心,只是想着为父皇寻得佳人。”他表忠心,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冤枉。
被他们这一闹,凌帝也失了兴致,他半死不活的阻止这场因女人产生的闹剧,“好了,差不多都行了。”
凌帝不耐地瞥了眼地上跪着的凌霁,缓慢抬起褶皱的眼皮,“太子,你当真没什么想和朕说的?”他眼角的皱纹随着说话动作的一起一伏颤动。
凌渊慵懒抬眸,一双凤眸阴翳曾穷,“父皇自己安心即可,至于别的,孤自会解决。”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用你管,也懒得搭理你。
“拿下。”凌渊转瞬递给青云一个眼神,不容反驳,充盈是杀意一闪而过。
青云抱拳摆了摆手,身后的排排黑衣侍卫立刻上前拽上那帮女子的肩头拉走。
“殿下。”叶舒晚神色一变,连忙搭上男人的衣袖。
凌渊回眸凝上她的目光,无声等着她的下文。
叶舒晚清眸微转,脸色稍变,她捏了捏他的袖口,声音如同春日的柳絮道,“殿下,要不就先饶她们一命?送进宫外的寺院中修行,青灯古佛,也不枉面见圣言一回?”她试探着,长睫轻抖,昭示着她此刻的不安。
若是让她眼睁睁看着这些美人惨死于刀剑之下,她实有不忍,同为女子,她能与其共情,她们之中又有多少人是逼不得已被迫入宫?
凌渊神情漠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丝毫的触动,“你倒是心善,可孤从不行善,拖出去,杀。”他语气定然,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
“殿下!”叶舒晚急了,她没有多想手比脑子快,抓上他的手腕将他与自己的距离拉近。
这一幕尽数落进了不远处坐席间司马信的眼底,嫉妒的心情顷刻间崩发,“太子殿下,您未必太专横跋扈了,这些女子皆为良家妇女,哪里能惹怒堂堂太子行使上杀生夺命之权。”他言辞犀利,陡然起身,反倒比凌帝还要气愤。
叶舒晚心觉莫名,好端端的他急什么,怎么像是杀了他的所爱一样,她瞟了他一眼,心中困惑。
这一眼恰巧让司马信捕及,顿时像受到了鼓舞般精力充沛,扬帆起航。
凌渊甚至不想给他一个眼神,“孤若是没记错的话,司马使臣近日到访是为了两国交好,不知月国君上对于自国使臣在他国境地判案有何见地?嗯?”
说完才横眼扫了他一瞬,司马信的急言令色在他眼里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他不屑地勾了勾唇,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司马信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凌渊的冰冷刺骨的眼神噎了回去。
“抱歉,我多言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为国妥协,拱拱手坐了回去,脸色跟吞了死苍蝇一样难看。
叶舒晚不觉得意外,毕竟敢和凌渊硬刚的人她至今都没遇见过,她忍不住好心能和凌渊硬碰硬的人有生之年到底能不能出现一个。
她眼看着那群载歌载舞的美人被人拉走,她们一路挣扎求饶,都是徒劳,没有人可以从太子的手里救下人。
要怪就怪这个强权为尊的时代,命如草芥,强者掌握生杀大权。
她明媚且清亮的眸渐渐黯然,星光陨落,失了本有的色彩,她垂下头在男人的身旁默默坐下,不发一言。
凌渊斜睨了眼旁边的小姑娘,面上没有波动。
“吃。”
叶舒晚身子一顿,视线内多出了一盘果子,她不解地迎上他的眸子。
凌渊看着她道,“你不是喜欢吗?吃啊。”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桌面的果子。
“哦。”叶舒晚没有心情说话,闷闷不乐地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甜腻的汁水爆满口腔,葡萄的香气不住流连,可甜味缓和不了她此时复杂的心情。
凌渊凌眉蹙起,放缓的声线问道,“你吃葡萄不吐皮?”
“啊?”叶舒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连皮带肉都吃了。
“皮也可以吃啊,皮很有营养价值的。”她干脆不承认,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失神了。
凌渊紧紧盯着她的脸,一脸质疑的看着她。
“殿下,我突然累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叶舒晚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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