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住的这家是温泉酒店,商轶迟提前发信息让孟青山包了场。
汤室内热气腾腾,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道,温暖的泉水在池中荡漾,发出轻轻的声响。
商轶迟换好衣服先下到池中,然后伸出手,温柔地看着贺宝言。
贺宝言犹豫了一下,将手递给商轶迟,缓缓踏入池中。
温暖的泉水瞬间包围了她,让她疲惫的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商轶迟轻轻地将贺宝言拥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什么都别想了,好好放松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有一种魔力,让贺宝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商轶迟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神情却渐渐变得凝重。
她刚才叫了一个人的名字,“陆离~”
他分明听到过这个名字。
在度蜜月的时候,她高烧昏迷时,口中念着的正是这个名字。
那人明显来者不善,却在看到贺宝言的那刻放弃了进攻,说明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也说明他与贺宝言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人。
她从见到那男人的那刻起就变得心事重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那男人到底是谁?跟她是什么关系?
他想知道,一旦这事情关系到了贺宝言,他就迫切的想要知道。
可是他更加确定,无论是什么,他都会耐心的等待,等到她愿意跟自己说的时候。
贺宝言的心里极不平静。
陆离曾经参加过黑帮、做过雇佣军。
他一直都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刚才那番撞击明显是带了某种目的。
他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而迁怒于商轶迟。
这一晚,贺宝言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中,她看到了陆离那充满恨意的眼神。
他开着车疯狂地向商轶迟冲去,而她就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不要!”
她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是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腔。
商轶迟被她的动静惊醒,连忙打开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宝言,别怕,只是个梦。”
他安慰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贺宝言下意识的紧紧抱住商轶迟紧实的腰身,像是怕他一转身就会不见。
“轶迟,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们明天就回国好不好?”
商轶迟顿了一下。
他看着贺宝言苍白的面容和微微颤抖的身体,轻声说了句:“好!”
第二天留了孟青山在A国善后,商轶迟和贺宝言提前回国。
下午,飞机在江城机场缓缓降落。
踏上国土的那一刻,贺宝言一颗悬着的心才变得踏实下来。
她刚打开手机,短信便疯狂的涌入进来,“叮叮”响个不停。
紧跟着电话响起,是杜明慧的号码。
贺宝言有点疑惑的接起电话,“妈~”
“宝言~”杜明慧在电话那端哭泣着,“你和轶迟怎么电话都关机?一直联系不到你们。”
贺宝言正要解释。
杜明慧哭泣道:“宝言,奶奶不在了~”
“什么?”
贺宝言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奶奶不是一直都在疗养院里休养,上周去看她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不在了呢?
她的声音颤抖着,“妈,怎么回事?奶奶怎么会……”
杜明慧:“总之,奶奶走得很突然……你还是快回来吧。”
贺宝言一路踉跄奔跑进殡仪馆。
她的脚步沉重而慌乱,满心只觉得这不是真的。
可当她看到奶奶的遗像,和一排排的花圈,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倒在棺椁边,放声大哭。
“奶奶,宝言回来了,您怎么就走了呢?奶奶……”
她的哭声回荡在整个殡仪馆,让人听了心碎。
商轶迟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贺宝言伤心的样子,心中也难过不已。
他轻轻地走到贺宝言身边,蹲下身子,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别哭,奶奶在天堂看着我们呢。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
一身黑衣的杜明慧抹着眼泪走过来,看了看女儿、女婿。
“奶奶是在睡梦中走的,医生说她走的很安详。”
这时,贺威也红着眼睛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疲惫和悲伤,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多岁。
“爸!”商轶迟起身打招呼。
“嗯,你们来了!”
贺威看着悲痛欲绝的女儿道:“奶奶到了这个年纪这算是喜丧,你们不必太过悲伤。”
就在这时,商贷川和商寄舟得了消息前来吊唁。
商爷爷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神情肃穆。
他走到遗像前,微微鞠了一躬,递上一枝白菊花。
“节哀顺变。”
贺威恭敬的回礼:“谢谢您老人家能来。”
商寄舟也一脸沉重地说道:“亲家,我们听说了这个消息,就赶紧过来看看。希望你们能节哀顺变,早日走出悲痛。”
说罢又转身对着商轶迟道:“宝言肯定会很伤心,你多照看着点。”
商轶迟点头:“爸,你放心,我会的。”
两天后,奶奶的葬礼在“怡园”庄重而肃穆的进行着。
亲人们身着黑衣,脸上满是悲痛与不舍。
前来吊唁的宾客将白色的花朵摆满了四周。
葬礼结束后,贺宝言和商轶迟走在安静的小路上。
贺宝言的眼神中依然充满着哀伤:“生命真的很脆弱,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明明前几天奶奶还好好的,现在却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我再也见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她的声音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商轶迟握住贺宝言的手,轻声道:“宝言,生命确实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我们也要正确对待死亡这个话题,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这是不能逃避的事情。就像之前电影台词里说的那样,对于去世的人来说,真正的离开不是死亡而是遗忘。只要我们记着奶奶,她就没有离开,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贺宝言平复了一会心情。
“道理我都懂,可你毕竟不是我,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那种与爱的人永世隔绝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如果,我和你也一定要面对这一天,那么两个人里,我希望先走的那个人是我,因为,先走的人比较幸福,不必留下来面对死别的痛苦。”
商轶迟喉头滚动,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继而将她一把紧紧拥入怀里。
她说的对,即便是再看得开,可哪怕只是做这种假设,都会让他感到心痛不已。
“宝言,不要这么说。无论是谁先走,留下的那个人都必定痛苦。我们要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时光,好好生活。而且,我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忘了在A国说过的话,我们要一起走下去,一直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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