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被他惊得一愣,随后高傲地抱胸冷哼:“我凭什么告诉你?”
见耶律齐故意卖关子不肯说,萧苏禾心头焦急不已,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以至于往日遇事沉稳如他,连今日和魏帝对峙都没乱过方寸,此刻额前竟急出了汗。
江无眠轻拍了拍耶律齐的脑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不要再逗他了,快说吧。”
耶律齐努努嘴,站直身子:“好了啦,我是看在南儿面子上才告诉你的。就是那日啊,南儿为了迷惑魏帝,派人去松荣县的时候,我在街头遇到了馥儿……等等,这也不对啊。”
萧苏禾急声问:“哪里不对?”
耶律齐挠头:“当时我看她的样子,像是也朝着松荣县去了,你们没碰上?”
这下倒是把萧苏禾问得愣住了。
江无眠也偏头看向他。
萧苏禾紧皱眉头:“没有,我在松荣县遇到过她……”
想到什么,萧苏禾眸色一变!
在松荣县的时候,他的确没见到过耶律馥。
不过,若是算起来那个时间段,他的队伍里,的确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小子,当时他只顾及着大事,并没有去在意多出来的一个人。
只是听说那小子是某个士兵的远房亲戚,家里穷苦,就跟着一起进了军营,想给家人混口饭吃。
那小子脸上生了一大片的胎记,性子孤僻,不怎么爱和人说话。
特别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她都把脑袋低垂着。
偏偏做事笨得很,经常搞砸东西,烧火煮饭还差点烧毁了伙食营。给他送来的晚膳里,要不是多了几片树叶子,要么就是几颗硌牙的小石子。
搞得他还以为这小子是想“谋杀”他呢。
萧苏禾倒是无所谓,知道她是无心的,也没有苛责。只是每回拍着她肩头,同她说话时,她总是呆愣得像是块儿木头。
但好在,她虽笨手笨脚,但却是作战的好手。
后面帮了队伍里不少的忙。
记忆里那些点点滴滴一件件归拢,萧苏禾的身子僵了又僵!
他甚至不知自己的手在宫廊飘雪下颤了几颤!
直到宫廊外的风雪加剧,落了他半个肩头,他才转身!
走了两步,萧苏禾又来到耶律齐面前,朝着他抱拳,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大步离去。
耶律齐偏着头看向萧苏禾离去的背影,一脸茫然:“南儿,他咋了?一惊一乍的……”
江无眠笑意深深,抬头望着越来越大的冬雪,最后看去边塞那头西漠的方向,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快启程了吧。”
耶律央是深夜后才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恢复,但对于先前在宫室里和魏帝发生的一切,却半个字也不愿多提。
只是抱着江无眠,将满是胡茬的下颚掩在她的肩窝处。
他不想说,江无眠也不会去逼问。
她反手环住他的腰,紧紧贴着他,轻轻嗅着他的气息,只觉得有他在,纵使前面还有千难万险,也是如此的心安。
帐下两人紧紧相拥,听着外面雪风阵阵。
两人相识后,相处的次数多,但这样安静的时刻倒是少见。
江无眠又把身子朝着他怀里蹭了蹭,轻语道。
“在这苦涩的人生里,每个人都会有不想面对的过往,这就是人生啊,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总是要往前行的,不是吗?”
“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除了我,还有……”
江无眠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想说什么,耳边却已经传来了他平静的呼吸声。
她抬头看去,才发现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在她的记忆里,耶律央十分谨慎,即便是入睡也不会这么快的。
看来这次他是真的赶得很急,竟累成了这样。
不过她也知道,他能这么快睡熟,累着了是一个原因,还因为在她身边,他能做到真正的毫无戒备和心安的缘故。
江无眠呼了口气,抬手轻抚他沉睡时的俊美容颜,觉得也罢,有的是时间,那就下回再说吧。
……
西漠那边的乱子来的快,耶律央和他的人自是不打算在京城逗留太久的,次日一早,和萧苏禾交接完最后的事后,他就要出发前往西漠。
江南风知道江无眠要跟着去,也闹着要走。
江无眠原是不同意的,虽然她跟去后,并不会直接住在西漠境内,而是住在北魏和西漠交界处的虞都城。
她也是今日才知道耶律央的安排,也才知道那个虞都是他自己的地界,从未被旁人知晓。
但到底是在边塞,纵使虞都再好,环境不比京城,她还是担心弟弟的腿。
可江南风却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肯留下。
还说不带上他,他就自己去。
最后还是耶律央点头,这小子才消停。
江无眠哪能不知,除了是不舍外,南风是担心她远在他乡又被人欺负了呢。
南风跟着一起,于子墨自然也是要去的。
行程太急,加上西漠的大部队都在城外,是以他们出城时并未大张旗鼓。
只来了大长公主相送。
没有看到萧苏禾,江无眠有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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