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给我盯着他的动静,他可以出意外,甚至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死在老子的地盘上!”
长孙烈补充了一句。
话语虽狠,可卢文庭知道,因为弑血王的那一张密函,尽管那“林十二”不会得到什么实质的“特殊照顾”,可关于他的安危,却没法不让长孙烈不关注。
卢文庭忍不住嘀咕道:“这小子还真是个烫手芋头,弑血战场共有八座营地,怎么偏偏让他跑到咱们这里了……要是能把他送到其他营地就好了,也不必这么纠结为难了……”
“嗯?”
长孙烈眼瞳一亮,灿灿若火炬似的,“把他送走?这倒是可行,不过,还是先观察一阵吧,只要他不惹祸,我堂堂帝国上将军,还容不下一个年轻人?”
卢文庭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将军说的对,不惹祸就好说,惹祸的话,就只能把这烫手芋头送给其他营地的将军头疼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长孙烈瞪了他一眼,不过最后他也忍不住笑了。
……
林寻浑然不知道,他的突然到来,却让一位上将军和掌管物资大权的军需官都头疼纠结不已。
他此刻还在跟老黄交谈。
尽管是深夜,血刀酒馆中却是越来越热闹了,帝国修者汇聚其中,一个个气息凶悍,皆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彼此饮酒聊天,喧嚣而噪杂。
老黄也喝高了,脸膛和鼻子通红,醉眼迷离,林寻连续要了三壶酒,大部分都装进了老黄的肚子里。
“大人,您知道么,我已经待在这狗日的弑血战场五年了,五年啊,我身边的同伴换了一批又一批,熟悉的、陌生的、到现在,我都快忘了我该去记住谁。”
“别人都说我命硬,五年都没死,像个奇迹,可我自己知道,我他娘就是怕死而已,所以每一次战斗,我都拼尽一切办法让自己不死,才侥幸活到现在……”
“可是,这样活着太痛苦了!每天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该如何把今天活过去!什么以后和将来,谁他娘关心?”
“唉,没办法,谁让这是弑血战场?死亡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说不准哪一天,我……我……也……”
老黄断断续续说到这,彻底醉了,头颅砸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林寻独自坐在那自酌自饮,神色平静,心中却想起赵泰来曾不止一次叮嘱的话语:
“记住,要活下来!”
那时候,赵泰来的神色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和认真。
“活下来……”
林寻心中喃喃,看着旁边大醉的老黄,看着酒馆中肆意畅饮,痛快大笑的一众帝国修者。
他沉默许久,一口饮尽了壶中酒。
老黄是一位极其剽悍的洞天境修者,可当他喝醉之后,却显得那么无助和痛苦。
这让林寻深刻意识到,弑血战场中的生活,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残酷和可怕。
……
深夜,当林寻返回自己住所,正准备推门而入时,却听到一阵悲恸的声音。
极远处的地方,一道身影跪在一座石屋前,用一种极力压抑的泣声在自语,似是生怕惊扰到别人。
“哥,我会替你报仇的,不杀光巫蛮杂碎,我这辈子都不离开弑血战场!”
那是一名女子,齐耳短发,身姿瘦削矫健,有一种极具爆发力的野性,只是此刻的她,神色却带着一抹哀伤,眼圈泛红,有泪光闪烁。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眼睛!”
察觉到林寻的目光,那女子顿时起身,整个人气质变得凌厉而迫人,狠狠瞪了林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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