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妇人抱着小孩,跪着朝他们磕头:“您行行好,给我们一口吃的吧。”
蔡老头绷着脸:“滚。”
有青年人低头,赶路匆匆。
擦肩而过时,蔡老头鸡爪一样的手捏住青年人的手腕。
“嘿, 偷到我身上了。”
想往余溪风身上黏的人只会更多。
也没能讨什么好。
蔡老头摇摇头:“有够热闹的。”
章秋叹为观止。
自家爷爷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个女生,身手也这么漂亮。
越靠近内圈,里边的人明显能看出条件更好一点。
从家当的数量就能看出来。
余溪风帮他们领到了地方,没再多说什么。
她今天做得已经够多。
等余溪风离开,章丘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他们的那五平方的区域。
“爷爷,你说她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蔡老头铺开棉被,弹了弹上面的灰。
“她是不是看上我了?”章秋把床垫铺上,摸了摸下巴。
蔡老头斜眼瞧了瞧自己孙子:“不是我说,人家甩你八条街还有多。”
“不能够吧,她长得是还行,但也没我好看啊。”
他说这话,确实是有底气的。
章秋眼大鼻深,轮廓分明,每一个五官单拎出来,都是那种很惊艳的漂亮。
凑在一起,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蔡老头一根手指,指着章秋:“这地儿可太小了,都装不下你这么大脸。”
章秋摸摸鼻子,熟练地升起火桶,开始烧热水。
水壶上的蒸汽用来热今天的饭食。
很干硬的窝窝点,煮开了吃也划拉嗓子,章秋把软和一点的地方掰下来,留给蔡老头。
“那你说她干嘛帮我们。”
蔡老头哼了一声:“反正不是看你这张臭美的脸。”
……
余溪风回去,先是查了下这几天的监控。
很平静。
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
有趣的是,不只她没有回来,针孔摄像头显示,郑伟阳也没有回过家。
看来很忙嘛。
余溪风勾了勾唇。
隔了一天,余溪风按照胖子给的地址找到了养殖场,去接她的猪崽子回家。
和她碰头的是个中年男人,脸皱巴巴的,个子很小。
余溪风认出了这个人,她在郑家的慈善晚会上见过。
依稀记得姓曹。
明明同样住在内圈,却要跑出这么远交易。
这很不寻常。
“就你一个人?”曹凯声音听起来很失望。
余溪风心中一动:“我是替我老板过来的。”
曹凯语气明显不抱希望:“你问问你老板,我们这里还有两只猪崽,也是这个价,看你朋友要不要。”
余溪风心中一喜。
三只,那敢情好。
“不会全是公的,或者全是母的吧。”那虽然也行。
只是余溪风以后想要烤乳猪就没办法了。
曹凯闻言打起精神:“一公两母。”
“这样,三只一起,400g。”余溪风道。
这样的冷天,谁也不想多拉扯,意思意思地商量了下,三只没成年的猪崽子价格定在了500g上。
他家就只剩下这么三只没成年的猪了,之前的猪扛不过去,都冻死了。
刚开始降温的时候,曹凯张罗着买塑料膜,给砸进去一大笔钱。
还是保不住猪。
也买不起喂猪的饲料了。
人都没得吃,哪还能供得上猪。
“看你给价痛快,”男人看看四周,压低声音,“我这里还有两头刚杀的成猪,清仓了,你看,你有什么东西能换。”
猪肉不像猪崽,不愁没市场。
“我也不瞒你,我开养猪厂的,里边的猪被上面给包圆了,全给老子算成了贡献点,我日他爹的。”
贡献点能换东西不假,但是每个人的兑换额度是有限的。
一个人,一个月,最多能兑出五十斤大米。
曹凯的贡献点,够他一家在地下避难所吃二十年!
二十年,他都不信这个避难所能开二十年,这不坑人嘛。
民不与官斗,曹凯能做的,就是自己悄悄留了几头。
那是他雇养户养着的,还没收到厂子里,走的自己私人的账。
养户家在深山,气温比外面稍微高点,那猪坚强地活到了现在。
只是最近,养户家里要撑不住了。
明里暗里想来偷肉的人实在太多了。
前两天还来了带枪的,给养户吓得不行。
养户给人养猪,不想为这个把命搭进去。
曹凯有两头成猪,他想要什么。
这不难猜。
余溪风在宴会上,见过他试图和郑伟阳搭话,却没能找到机会。
结果被郑伟阳摆了一道,给架在了慈善晚宴上,被迫自掏腰包。
他想换郑伟阳手里的粮。
余溪风扬起笑脸。
巧了不是。
她最不缺的,就是粮了。
市面上一斤肉能换五斤米。
天灾后,纸钱暴涨,但是以物兑物的原始逻辑还是保留着。
余溪风给出了一千五百斤米。
曹凯好话一箩筐地往外冒。
“小姐姐是哪里人, 这么有气质,刚刚是我眼拙,怠慢了怠慢了。”曹凯激动地搓着手。
余溪风矜持地一笑:“我家老板也是上面的,一会儿猪拖到仓库里,你就不用管了。”
“懂懂懂, 我懂规矩。”曹凯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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