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勿乱纲常。”
许令玙一字一顿,说得极慢。
许澜缓缓垂下了眼睛,面色不佳。
“白家三代翰林,祖父那一代更是官至内相,如今家主虽官阶不高,但因博通经籍又方正贤良,时常出入宫闱为圣上及太子讲读经史,颇得圣上器重,忠勇侯府的确得罪不起。”
许令玙摇头,讳莫如深:“可这江姑娘,你便知就能随意糟蹋了?”
许澜向来不喜拐弯抹角猜度人心。
“侯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故意换了称呼,谁知许令玙也毫不畏惧地迎上目光。
“当年显宗帝政变成功,前太子靳炎渡江北逃,后又改靳姓为江姓隐姓埋名。再后来显宗帝还位正统,当今圣上继位,多次前往江湾村寻觅靳炎后人,皆无功而返。”
许澜心头一紧:“可这样也不能说明她便是……”
不待许澜说完,许令玙从袖中拿出来了一个金坠子。
小小一方,是一只趴地的乌龟。
“这是她贴身佩戴的坠子。”
许澜脸色骤变!
靳炎太子的龟钮!
而许澜也终于明白,为何许令玙并非贪色之人,却还要冒着军队不得有女人随行的规定,冒着惹怒白家的风险,也执意要把江云初带回放在眼皮底下的正院。
“那她是否知晓自己身份?”许澜又问。
许令玙摇头:“回京路上我曾旁敲侧击多次,她都只道是家传之物,其余什么都不知晓了。”
许澜不说话了。
许令玙望着远方也柔下了眼神:“若十三叔您与她当真有前情往事,便早些定下,风光接进府中做个正房夫人,当年的许府,如今的忠勇侯府,皆不会白受这份情。”
许澜知晓「这份情」是何意。
武将世家功高震主,大多不得善终。若是忠勇侯府有庇护靳炎太子后代的功绩,关键时候必能保全府一命。
可不知为何,他眼前闪过林清意的脸,迟迟没有应下许令玙的话。
姑娘分明小小的身材,也怕极了,却还是把他护在了身后。
“十三爷你莫怕,清意会保护的你的!”
“我要怎么才能感谢你?”
“等你长大了,娶我为妻呀!”
……
许澜从回忆抽身,反问道:“若是我不愿呢?”
许令玙笑得真心:“那我也自有办法让府中最近的事成为误会的闹剧,摆席宴请,让她堂堂正正成为侯府姨娘,饶是白家,也阻不了。”
招惹白家,亦无善果。
“让我想想。”许澜回身挥手,自顾走了。
锦澄院在内院东南最角落,许澜喜静,当年还吩咐工匠在四周种下竹子作隔。如今竹林越发茂盛,院落包围其中也更显幽静。
他刚踏进竹林,便看见了一直等着的江云初。
“江姑娘找我?里面请。”
许澜抬手邀请,怎想江云初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我想和十三爷做笔交易。”江云初开门见山道。
许澜来了兴趣。
他抬手屏退左右:“我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拆穿你,难道不是直接求我来得更快?”
江云初也懒得再演。
她胸有成竹看向许澜,声音也格外有力:“若那匣子里的东西对十三爷您不重要的话,当然随十三爷处置咯。”
许澜骤然变了脸色:“你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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