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烦了,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此事再议,都散了吧,赶紧都回去!”
果然还是不要脸好使。
江云初达到目的,起身走在了第一个,仿佛当真气急败坏。
许澜无奈,也很快追了出去。
“哎呀,还没看够呢!”白夫人扶着腰,意犹未尽地站起。
厅中众人,也都回味无穷瞧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在一遍遍感叹十三爷与夫人如胶似漆,妇唱夫随中,四散离开。
除了还跪在厅中的大姑娘。
她低垂着头,旁人还以为她在哭,但那双隐藏在暗中的眸子,早已被怒火点燃。
夜里,胡万生到锦澄院,请求面见江云初。
“那大夫底细,查到了?”江云初直截了当问。
胡万生性子也直:“请夫人放心,查得一清二楚。”
“十三爷知道你在查吗?”江云初随口一问。
胡万生清澈的眸子中,渗出了愚蠢的光。
“回夫人的话,没瞒住。”
江云初:“……”
“什么叫没瞒住?”江云初冷静下来,又问。
胡万生想了想:“十三爷问我鬼鬼祟祟干什么,我问十三爷能撒谎吗,十三爷说不能……”
江云初扶额抬手,止住了胡万生的话。
“然后呢?十三爷说什么了?”许久她才又问。
胡万生瞧着江云初,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又很快低下头去。
江云初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十三爷说夫人您吃醋的样子,很可爱,接着便催促奴才,让赶紧去办了。”
厅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是那仿佛被凝固的空气之余,有些窸窣的,根本憋不住的笑,正从月盈与青枫那边,蔓延开来。
“行了,说正事。”江云初无奈,赶紧叫停了胡万生。
胡万生立即站直了身体。
“进府的这位大夫,是吴姨娘推荐给表小姐的。吴姨娘说此人在她娘家那边,治愈了许多妇人的疑难杂症,也定能解三房燃眉之急。”
吴姨娘?
江云初神色拧成一团阴云,又想起今日被白夫人当众奚落的大姑娘。
这乱麻,似乎越缠,越复杂难解了。
可偏偏在这关头,昌昇公爵府递来帖子,邀请老夫人与二姑娘,上公爵府赏花。
许家两位姑娘,公爵府仅仅邀了二姑娘,其意味不言而明。
老夫人也顿时对二姑娘刮目相看。不仅请了教导嬷嬷上门,日日请安时,还都将二姑娘留了下来,亲自教导。
一时间,三房风头无限。
就连给古氏请大夫的事,都暂时搁置,不再去催老夫人了,他们关起门来,每日聊的,商量的,都是二姑娘的未来。
而大姑娘,自从搬去了桃林小苑后,竟突然就被冷落了下来,不仅不再被留下用膳,甚至每日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的眼睛都不往她身上瞟。
江云初好几次对上大姑娘那怨恨的目光,也愈发心绪不宁。
大姑娘绝不会甘心。
只是她究竟会如何,江云初还没有琢磨出个头绪来。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到了老夫人同二姑娘一起去公爵府的日子。
马车前脚刚走,江云初在锦澄院中,心也越发落不着实处。
许澜也在屋中看书,江云初对此并不避讳。
她叫来青枫,当着许澜的面,径直吩咐:“你悄悄去一趟扶云阁与桃林小苑,看看吴姨娘与大姑娘在做什么,若有异样,莫要逗留,赶紧回来告诉我。”
许澜放下手中书,瞧江云初一脸郑重,并未插话。
?很快,青枫回了锦澄院。
“如何?”江云初问。
青枫脸上表情却格外奇怪。
一副想笑,又不得不憋着先把话说完的扭曲表情,瞧着江云初与许澜。
“回主子们的话,大姑娘也在抚云阁,热闹极了!不仅三少爷亲自守着吴姨娘与大姑娘,甚至正院的丁香也在,说是找吴姨娘描花样子,我瞧着也与监视无异!”
“三郎亲自去了?”江云初不敢信。
“是啊。”青枫连连点头,“说来三少爷,对他的同胞妹妹,是真的好,我看大姑娘在那坐着,虽面上描花样,瞧不出端倪,但指不定心里多羡慕呢。”
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许澜坐在一旁,终于还是开了口:“你怕二姑娘的亲事,刺激了大姑娘?”
从上次闹过之后,江云初不愿再与许澜憋话绕圈子,她点头应了许澜的话,不仅如此,还补充了一句。
“我更担心大姑娘与吴姨娘,暗中使坏。”
许澜向来疼爱这俩侄女,江云初以为此话一出,许澜就算不反驳,至少也会不快。
但许澜却只是沉下了脸,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江云初不懂,却见许澜又举起了手中书册,也便没有再问了。
黄昏时候,老夫人与二姑娘从公爵府回了侯府,还带回了一个重磅消息。
下月,公爵府遣媒人,上门提亲!
二姑娘的亲事,像是一块石头丢进湖面,侯府上下,连带着最势利眼的那些嬷嬷们,都对三房另眼相看。
不仅老妇人回府之后,送了二姑娘许多首饰,连白夫人也送了好些东西,甚至还吩咐丫鬟特意绕远,去桃林小苑外走了一圈,才捧着礼往映水阁的方向去。
江云初不信大姑娘性子,能忍得住。
于是,她每日睁眼便绷紧了弦,等着大姑娘突入起来的为难。
但大姑娘没有出手,老夫人却病了。
大夫来来去去看了好多个,药也吃了半月未停,却一直没有见好的意思。
这日,李氏、林清意与江云初三人,一起在甘霖堂侍疾。
老夫人精神愈发不好,李氏扶着,林清意一勺一勺慢慢进,江云初又用手绢擦去从嘴角流出的一半汤药,如此,才艰难地喝完了一碗药。
一声长久地叹息。“这么多药吃进去,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要不咱再换个大夫?”李氏冲林清意忧虑道。
林清意望着老夫人,掏出手绢抹了抹泪:“前前后后三个大夫,我瞧那方子上的东西都大差不大,找不到病根,换多少都徒劳。”
李氏垂下了脸,也不说话了。
突然,李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站了出来:“主子们,奴婢有一个主意,不知妥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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