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衡马上闻声赶过去,就见林栀在水里扑腾着,回廊上已经聚集了一些人。
这儿离他的书房很近,伺候的都是些小厮,只有少许两三个丫鬟。
柳儿死死拦着小厮们,可两三个丫鬟没有会水的,正想办法营救。
林栀还未出嫁,落水可大可小,万不能让人看去了身子。
眼看林栀扑腾的动静越来越小,段衡来不及顾及,跳下水去救起了林栀。
林栀全身湿透了,段衡紧紧搂着她,丫鬟送上了干净的衣裳,披在林栀的身上。
林栀似乎被吓到了,抓着段衡不松手,腿也站不稳。
段衡只好把她抱起来,暂且安置在自己书房旁的歇息处。
北乐王还在书房里等着自己,段衡安抚了林栀几句,并吩咐柳儿照顾她,抬脚要走。
林栀赤着脚下了床,从背后抱住了他,声音虚弱里含着几分颤抖。
“衡哥哥,别走,我怕。”
段衡拉着她的手,转过身:“你先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回来。”
她咬着嘴唇摇头,身上还湿着,小脸发白,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
段衡心软了,将她抱回榻上。
“夫人,表姑娘落水了。”
陆清悦:“哦?救了起来没有?”
“救起来了,是…少将军亲自下水救的。”
“走,我们去看看。”
北乐王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对着小厮说了几句话,便打算离开。
走出书房时,与前来的陆清悦碰了个正着。
陆清悦讶异一瞬,立马行礼:“见过王爷。”
北乐王记起了婚宴上的那抹倩影。
“不必多礼。”
刚见完礼,段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匆匆来了。
“实在对不住,令王爷久等了。”
见到一旁陆清悦,他问:“悦儿,你怎会来这儿?”
“下人说,表姑娘落水了,我来看看。”
北乐王:“段兄既有要事处理,本王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王爷,请。”
屋里,林栀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物,柳儿伺候她喝着暖汤。
陆清悦走进去:“表姑娘好端端的怎么落水了,可呛着水没有?”
柳儿让开了位置,林栀擦了擦唇边,抿了抿嘴,扯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说出来不怕大嫂子笑话,我的链子掉到水里了,想去捡回来,没想到不慎掉入水中。”
门外有丁点儿动静,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陆清悦眼睫动了动,替林栀拢了拢身上的外罩:“什么链子如此珍贵,值得你冒险。”
“是一颗桃核链,可现在估计找不回来了。”
其实哪有什么链子,段衡当年送的那个,她早就扔了,也正要拿来做些文章。
陆清悦:“不是什么稀罕物,表姑娘如此看重,想来是表姑娘很重要的人送的。”
林栀羞赧地浅笑:“嗯,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门外的段衡听了,埋藏的感情有了松动,几乎要破土而出了。
他暗叹一声傻丫头,竟为了一个桃核链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还有之前为了这个香囊伤了身子。
陆清悦没有在屋里待太久,简单问了几句就走了。
林栀最后主动要求回去,段衡不放心,陪着她回了王氏的院子里。
她病根还未除,现又落了水,王氏担心得要找大夫。
林栀一直说没事,可半夜发起了高烧,闹起了所有人。
陆清悦也不得不迷迷瞪瞪爬起来,换了身衣裳赶过去。
这个当家主母真是事事都要到位,她也是烦了腻了。
林栀烧得小脸通红,段衡的关心溢于言表,温知意心里沉了沉。
在病期间,段衡经常去看她,弄得温知意憋闷不已。
王氏倒是特意腾出空间,让段衡和林栀单独相处。
林栀病好之后,她和段衡之间的感情明显不一样了,段衡看着她的目光里都是宠溺。
月初,到了该发月银子的时候,王氏和段嫆发现月银数目不对。
段嫆以为发错了,立即去找了账房。
“老孙头,这个月的月银怎么只有十五两,平时不是三十两银子么。”
孙老头老神在在地拨弄着算盘:“这是夫人的吩咐。”
段嫆来时,陆清悦在院子里半眯着眼睛乘凉。
“嫂子,月银怎么整整少了一半啊?”
陆清悦摇着扇子,温声细语地解释道。
“铺子账面上的银子不够了,府里的开支也有些抹不开,所以只能暂时缩减一下月银了。”
“好好的怎么会不够呢?”
段嫆腹诽,先前哥哥娶平妻,她也没出银子啊。
绿玉奉上一杯茶:“二小姐,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莫不是忘了南州水患一事,夫人以少将军府的名义,捐了好些药粮出去。”
“那些银子都是从府里和铺子里支出去的,这些日子还没回转回来呢。”
段嫆不信:“可…”
陆清悦名下的铺子有十来间,间间都营生得好好的。
距南州水患也差不多有两月了,再怎么济,也不至于连几十两月银都拿不出来。
红棉接过陆清悦手里的扇子,同时接过话头。
“夫人最近也在为这事儿发愁,不知怎么回事,京城里突然出现了好多家铺子抢生意。”
“夫人手底下的几家铺子都受到了影响,二小姐不信,可看看那些账本。”
段嫆才看到陆清悦手边放着铺子账本,以及府里的流水账本。
她拿起一本看了看,发现从两个月起,铺子的营生就在下降了。
其中,首饰铺子明明是最赚钱的,却营生最差,尤其是上个月,入不敷出了。
上面标着亏得最厉害的那一天,就是她从铺子里拿走好多首饰的那一天。
段嫆一时间惭愧得有些面红,原来这些都会被标注起来,送到陆清悦的面前。
绿玉再道:“府里又多了个二夫人和表姑娘,吃穿用度自然也不能短了。”
“再说表姑娘来了之后,皆是按主子的分例,何况还要配丸药,那丸药有一味人参,配上一个月的起码要四十两银子。”
“还有少将军时不时也会去支些银子,因而最近府里的开支也越来越大了。”
段嫆惊诧:“配丸药要四十两银子?”
这样看来,林栀一个月花出去的丸药银子,就比她们的月银还要多十两银子。
流水上面清清楚楚都记录着,红棉和绿玉的话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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