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二少夫人扶去北厢。”
老太太发话,一众丫鬟婆子匆匆将喘喘不安的新娘子送去了北厢二公子的院子。
三夫人敢怒不敢言,成三爷面面相觑,有些傻眼,成无双隐忍怒气,几乎将手指捏断,一身大红喜服,与降红色罩衫的成大公子交相辉映,显得格外突兀,似是在嘲讽他的无能,处处敌不过成谨言。
事已至此,心知反抗无望,甚至会徒增老太太厌恶,成无双只能咬牙忍下,躬身向老夫人施了一礼:“无双谢过祖母,孙儿告退。”
老夫人淡淡地点头嗯了一声,总算还有个拎得清的,三房两口子,一个老好人,一个心眼拔尖儿,生出来的儿子倒是不差,可惜仍是个庶出。
“既然如此,都散了吧,谨言,你……罢了。”
唉……
老夫人暗暗叹了口气,她最看好,最有出息的孙子,如今……说不失望是没可能的,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无奈。
心知他是有意为之,虽不知成无双因何得罪了谨言,可那又如何,他高兴便好,区区庶出,能怎样,又敢怎样,一个长幼,一个嫡庶,便能压死三房。
何况孙儿只不过是想纳个妾,随了他的意又如何。
老夫人离开后,大夫人瞧了眼儿子,心知言儿怕是早有预谋有意坑老二的,那又如何,光凭成无双牵扯到上次二房算计一时,他便活该受着。
“容锦,既然公子有心抬举你,纳你为妾,日后可要守好本分,伺候好公子,不得违逆,生出二心。”
张嬷嬷偷偷捅了捅傻掉的容锦,后者被赶鸭子上架,只能跪地明志。
“奴婢省得,谢夫人教诲,谢公子抬举。”
大夫人也走了,全程围观的几位老爷……
大爷眉眼纠结错乱,二爷吃瓜群众,标准看戏围观,三爷呆滞,四爷难掩戏谑。
最后无戏可看,几位下意识被忽略的老爷纷纷散场。
三老爷被三夫人拉着急匆匆离去,二爷拍拍屁股走人,大爷被四爷硬拉着继续喝酒去了,临走时还给了成谨言一个眼神。
大抵意思八成是:回头好好谢谢四叔我吧……
成谨言微微含首,虽说无所谓,但省了个麻烦,他还是乐意之至的。
好戏散场,竹院的下人们跌宕起伏了半宿,终于落下心头大石,容锦已被大公子拉走,一同入了“新房”。
“容锦这丫头,是个有福的!”张嬷嬷感慨。
“那这么说,容锦姐姐就是公子的侍妾了?”不再只是通房侍婢,天啊!真真是峰回路转,比戏台子唱的大戏都好看嘞。
“没规没矩,往后要称锦姨娘了。”
张嬷嬷戳了戳小小的脑门儿,小小咧嘴笑着:“是,是,是,奴婢记下了。”
“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明日准备好生伺候着。”
张嬷嬷遣散一众下人,自个儿往大公子寝房望了一眼,呼了口气,转身离去。
此时,新房之内。
容锦眼巴巴坐在大红喜床上,入眼的尽是红色,大公子坐在室内中间的轮椅上,自主驱动轮椅来到床前。
“你是准备就这么干坐一晚上?”
容锦手足无措,这可是喜房啊喂,原本她都已经打算好,明天一早便同他说清楚,来个“一刀两断”的,甚至想过豁出去逃走,结果大公子连这个机会都没给她,如此出乎的出乎意料,让她措手不及。
虽说是个妾,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婚房,大公子一身红衣坐在她眼前,突然很局促,很紧张怎么办。
要说早不知有过多少腿的人,怕不是浑身上下长了几颗痦子彼此都一清二楚,她紧张个毛线。
可事到临头,她还真控制不住自己,谁上前世今生,“结婚”这么个事儿,她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呢。
“我……我紧张……”
咳!
成谨言假意轻咳,差点人设崩塌,控制不住大笑,她怎地就能时常出其不意地引出他的情绪,这也是个本事!
大公子好笑,伸手捏住她的鼻尖儿:“紧张?本公子怎地不知,你还能有这般时候,那日母亲欲当众处置你之时,都不见得你有多紧张。”
任地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扭转必败的局势,还反之赢得母亲赞同,真真是有出息,能耐大发了。
感情之前面对他时的谨小慎微,胆小怕事,都是装出来的是吧。
“咳!哪能啊公子,奴婢怎可能在英明神武,洞若观火,明察秋毫的公子面前装腔作势,不能够啊!奴婢是……”
大公子挑眉:“是什么,怎地不说了。”
容锦闭上眼,豁出去的表情道:“奴婢害羞!”
嗤……
大公子终于忍不住了,一声嗤笑,使容锦尴尬万分,有必要嘛,真的是。
“你现已是我的侍妾,称呼上该改改了。”
容锦:……
称呼?什么称呼?古代小妾应管丈夫叫什么来着?一时间竟蒙住了。
“需要我教?”容锦傻傻点头,又急着摇头,大公子邪促,玩味地看她。
“唤声夫君听听。”夫君?要不要这么中二,好笑啊!
容锦:“……”叫不出口怎么破。
大公子眼神一眯,双目透漏出危险信号,容锦下意识神经一紧,夹着两腿脱口而出道:“夫君,奴婢……啊呸,妾身省得,省得了。”
“可记得住。”
容锦点头如捣蒜:“记得住,记得住!绝对记得住。”容锦认怂了,大公子满意了。
“如此,就寝吧。”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不想新婚夜浪费在教育小妾规矩上,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容锦忽然面色一红,就在大公子支起身子朝她压上去时,突然道:“夫君且慢,妾身今日身子不便,恐怕不能侍奉左右了,还请夫君担待……”
大公子:……
容锦忍笑忍得辛苦,大公子额头抽筋,又气又恼,无怪觉得她有恃无恐,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成谨言兴致全消,从她身上翻下去,扯了被子盖好:“睡。”
容锦偷笑,扭了扭身子钻进被窝,柔软的身体贴近成谨言身侧,大公子冷声:“莫要忘了,你这不便不过一时,总归会有方便的时候。”
容锦心里拔凉拔凉的,立马收了那点子坏心思,老老实实挪到自己的位置躺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成煞神可算不得君子,顶多是个腹黑。
只是容锦还惦记着,为啥说好的大婚,大公子又“临时”变卦,生生摆了成二一道。
“想知道?”容锦不知不觉问出口,成谨言揶揄道,容锦点头:“嗯,嗯!”八卦欸!
“说起来,算他罪有应得。”谁让成二算计他,还算计了容锦……
锦儿是他的,容不得他人半点觊觎,今日不过是个提醒,再有下次,可不会这般“小打小闹”。
容锦:……
大公子果然,实力挖坑!
容锦心里突突直跳,这样的话,她还有机会离开嘛?
……
与此同时,北厢二公子寝房,丫鬟婆子们简单匆忙地布置了一遍,还算“披红挂绿”,姨婆主持最后的仪式,合卺酒。
成无双闭了闭眼,尽量平复心情,缓慢掀开盖头,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映入眼帘,艳红的新娘妆趁得人越发俗气。
成无双接过丫头递过的就被,一只握在手里,另一只送到新娘面前。
原本心慌意乱的金二小姐金玉瑶,乍一见俊秀无双的成二公子,多时一颗芳心暗许,好一个温润如玉的俊俏郎君。
当初父亲决意将她嫁入成府,代替大姐金妙苒嫁给残缺的成家大公子,金玉瑶心中是十分不情愿的。
奈何家中长辈主意已定,她拗不过,只得上了花轿,直到拜过堂后,经那么一闹,她差点当场晕厥,掩盖在红盖头下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直至最后被带入“新房”,盖头掀开这一刻,瞧着跟自己拜堂的“夫君”,只一眼,便沉沦了。
红着脸接过酒杯,与二公子交杯对饮,酒入咽喉,金玉瑶整个人都觉飘飘然了,老天果然待她不薄的,兜兜转转竟送给她这样一个英俊相公。
金玉瑶嫣然一笑,待二公子屏退下人后,缓缓起身,轻柔戏语道:“夫君……”
成无双压下心中那阵反胃,依侬软语道:“辛苦夫人了,今日太过劳累,想必夫人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不必伺候为夫,今晚,为夫不打搅你,睡个好觉,乖。”
金玉瑶欲说些什么,反被二公子一阵诱哄,使其相信,他是真的心疼她,才不碰她。
俩人新婚之夜,大被同眠,却属于那种盖棉被纯聊天的,也真是没谁了。
从未习惯旁边睡个人的金玉瑶,既紧张又羞涩,一直紧绷着身子,动都不敢动,不想让新婚夫婿觉得自己“没规矩”,没仪态。
好不容易睡过去,枕边人却忽然起身,睡到屏风后的软榻上去,委实装不下去了。
天大亮。
按规矩新婚夫妻要早早拜见长辈,喝杯“媳妇茶”,成二扶着金玉瑶,进门时恰巧遇见大公子带着容锦过来奉茶。
按规矩,昨个儿成谨言纳了容锦为妾,容锦如今也是姨娘了,算得上半个儿媳妇,前来奉茶也是应该的。
二公子身边的金玉瑶,暗暗扯了扯成无双的衣袖,心口狂跳不知,感觉甚是庆幸。
庆幸自己昨晚“阴差阳错”嫁的人是二公子,而不是大公子。那样阴郁的一个人,她瞧着都害怕,何况嫁给他!
反而是身边的容锦,引起金玉瑶的注意,她就是成大公子新纳的侍妾?倒是生了副好模样。
那身儿穿戴,丝毫不比她这位嫡妻差,容貌上甚至更胜一筹,她都快被比下去了。
金玉瑶心里略微不舒服,果然是个当姨娘的料,“狐媚”得很!好在她嫁的人是成谨言,而不是她相公成无双。
成家到底是有讲究的大户人家,人口不少,来的也齐整,拜了一圈儿下来,容锦膝盖都有些隐隐泛疼。
为面子上过得去,老太太以及大夫人在“见面礼”上也没有区别待遇,一妻一妾,发的都是同样的份子。
可有一茬差距在里头,金玉瑶毕竟是三房嫡妻,容锦只是个妾,收得却是同样份额的礼,孰好孰低,一目了然。
三夫人脸上不大好看,倒也没敢吭声,只从自己的礼上,多加了只金镯子给了金玉瑶,替自家撑撑脸面,老夫人什么也没说,随她去了。
“谢过祖母。”
“好,好。”轮到容锦时,老夫人笑容满面,连道了两句好,看起来这个锦姨娘甚得她老人家欢心,转过身,容锦又跪到大夫人面前奉茶:“母亲请喝茶。”
“嗯,好,赏你的。”大夫人姿态雍容,对容锦也是和颜悦色,成三见状暗暗捏紧手指头,眼底阴郁一闪而过。
“谢母亲。”
而后又一一向成家几房的众位主子奉茶,得了赏,恰到好处地谢过。
过后老夫人又拢着众人多说了会话,没两句便叫了容锦过去跟前,拉着她的手热络道:“锦丫头,虽说你是家生子,身份上差了些,不过既然谨言纳了你,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成家的半个主子了,这个是你的身契,今天就还给你,日后,可要尽心尽力,恪守本分,相夫教子,莫要做出抹黑成家脸面的事。”
容锦有些意想不到,没想到成老夫人会直接就将身契给了她!她以为至少还要用这个来约束她的。
成谨言见她呆愣住,轻咳一声低声提醒:“还不快谢过祖母,高兴的傻了么。”
啊?啊!容锦反应及时,接过身契贴身放好后,扑通一声跪到老夫人腿边,双手扯住老夫的裤腿角。
“谢奶奶!奶奶您真好,从今往后,您就是锦儿的亲奶奶,亲祖母,锦儿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这马屁拍的,一个字儿,厉害!
在场不少人差点没眼看她,绕是素来淡定的成大公子,都有些僵硬,万万没想到,突然之间会闹出这么一出儿来。
老夫人也是一愣,随即咧嘴笑了。似乎许久都没这么高兴的笑过,谨言也是好眼光,挑中这么一个活宝,端会讨人稀罕。
成谨言笑着斥责道:“没规矩,还不起来,惯会丢人,要称祖母。”
容锦一副知道做错事的模样,可怜巴巴抬起脸:“是,妾身知道错了,夫君大人教训的是,容锦不会造次了,祖母大人大量,定不会同锦儿计较那么多。”
容锦回到大公子身边站好,垂着脑袋,任他在鼻尖上捏了捏,宠溺不言而喻,惊骇了在场所有人。
这个是真的成大公子?不是有人冒充吧?什么情况?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喜怒无常,翻脸不认人的成谨言?闹呢!
什么时候他们家大公子也会宠人了!不都是一言不合直接打死的嘛?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不成。
“是个机灵的丫头,难怪能得谨言欢心,以后啊,成家可要热闹了,好,好啊,锦丫头,可要争点气,早日给成家延续香火才是正经。”
这下轮到容锦尴尬了,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嘤嘤应道:“是……谨遵祖母教诲。”
其他人也很尴尬,什么时候成家,正妻没进门之前,妾室都被允许生子了?
成谨言不言不语,完全没有替她开解,救场的意思。容锦见好就收,乖乖跟在成谨言身后,没过多久,老太太说句乏了,这才散场。
回竹院的路上,容锦都是一副眉飞色舞,欢天喜地的样子,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念念叨叨了一路。
成谨言幽幽道:“很高兴?”瞧她这副样子还用说嘛?她的身契都已经到手了,还怕个甚啊,她再也不是低人一等的家生子,即便日后成谨言对她弃如敝履,她也不再是被动的,只要出张休书,她完全可以离开成府,毫无压力。
“在想什么?”容锦一时激动,居然毫无防备地将心里话脱口而出,旋即后悔不跌。
果然,大公子黑脸,声调比盛怒之下还要冷上三分,该死的,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想着离开,真的敢。
“容锦你记住,本公子只说一次,一辈子,哪怕死,你都休想逃离本公子,我活你活,我死……你也要给我陪葬。”
容锦打个冷颤,这尼玛得是多病态的爱?非要如此那嘛?容觉着成谨言就是属于那种独占欲,控制欲过强的个性,容不得半点沙子,不见得对她有多少真情在里面,许是有几分喜欢,要说爱?怕是远远达不到。
而她自己呢?容锦扪心自问,她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做不到将真心交付到一个不够爱她的人身上。
套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宁愿选择一个爱她的,也不想找一个她爱的却不爱她的。
她想让自己幸福,这有错吗?没办法,现代社会熏陶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单纯如白纸,说白了,纯的背后就是蠢。
试问谁会真心喜欢个笨蛋,傻白甜女主?只存在于总裁文套路里好吧,还是早就过时的老梗。
容锦默了,不知为何,大公子忽然烦躁得很,又想摔两个古董花瓶泄泄火了怎么办。
“出去。”他现在不想看见她,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捏死她。
容锦啊容锦,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或是她觉得不够满足?想要得更多?聪明的女人往往不好控制,可蠢笨入猪的,还入不了他的眼。
迄今为止,容锦反而是他唯一满意的一个,那种想要控制,却偏偏在你以为抓住的同时,又飞远了,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很……变态!
总之说不上来,许是成谨言天生病态,就喜欢这种调调,通俗了讲,可不就是闷骚么。
一个专制,强迫症,且闷骚的男人,伤不起啊。
……
金敏玉憋在家里许久,感觉做什么都恹恹的,提不起兴致,眼前时不时闪过浅笑如焉的容锦,美目盼兮,对着他笑。
每每纵身扑过去,人却消失了,又是幻觉……金敏玉郁结。
不是都说得很清楚了么,他们之间只是朋友,他还在这儿抱什么幻想呢。
够了……
金敏玉压抑住心火,却在得知,容锦已是成谨言的侍妾时,犹如冷水浇头,凉的彻底,金敏玉笑了,笑自己痴傻,笑自己明知不可能还要越陷越深。
他是中了毒,一种名换容锦的毒。
不用猜想也知晓,消息必出自成府某人之手,目的是为警告他?叫他不要痴心妄想?
金敏玉抹嘴儿,成谨言,最好不要让他失望,否则的话,他便当真不客气了!
“金水,去,告诉我爹,我要上京城!”
金敏玉离开凤阳那日,坐在马车上回头观望,终有一日,他会回来的。
成府。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大公子嘴里得知到有关金敏玉的消息,容锦简直惊讶得不行。
太阳大西边儿出来了?
容锦就着窗棂往外探去,没有哇!
成谨言眯起眼,似是对她的反应不慎满意。
“金敏玉走了,日后你再出府,岂不是少了些许乐趣。”
容锦呲牙一笑,整个人贴在大公子手臂上:“怎么会……不是还有公子嘛,公子舍得让奴婢闷着?”
大公子被愉悦到了,难得没有纠正容锦的称呼,勾唇道:“嗯,说的甚是,那不若现在,为夫便带你出去解解闷儿。”
容锦:……
咋突然感觉后背凉嗖嗖的。
“呵,呵呵……还是不要……了吧?”
大公子不由分说,将容锦带出府,一路颠簸,眼看就要到城门口了,容锦疑惑,莫不是大公子兴致上来,突发奇想想要带她野炊去吧?
天噜啦,虽然是挺浪漫,可眼下黄昏已近,出了城怕是就进不来了,她可不想荒郊野外,露宿街头……
依成大公子的鬼畜,万一再弄个“车震”什么的,她可消受不起。
马车平稳,缓缓停在莺歌燕舞之地,容锦见车停下,探了探头我的嘞个天呀!这不就是存在于各种古言小说,古装剧里的青楼嘛?
大公子带她来这儿……逛窑子?
脑洞有点大,容她补一补先。
“这是……青楼?”
大公子眉峰斜挑:“知道的还挺多,见识不小啊。”
半阴不阳的一句话,容锦只觉好似无数把隐形的小刀,嗖嗖嗖……刀刀直戳胸口。
麻烦您收回那怀疑的眼神儿好嘛!她也是女的啊喂!就是真有那心,也没那个零部件。
“呵,呵呵……误会,都是误会。”
大公子睇了她一眼假以辞色道:“你想多了,是对面。”
对面?容锦下意识瞧过去,一家门面老旧,地方也不大的成衣铺子,所以说,大公子今日是领她做衣服来的?
“Word马”。
忽然觉得飘飘然起来怎么破……
可为啥偏偏选了这么一家?凤阳成内不少成衣铺子,成府附近便有一家“李记”,为啥大公子哪都不去,偏带她来此?
该不会是故意让她误会,想看她尴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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