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左轩贺之见,凶手既能悄无声息给整个温府“下毒”,使其悄无声息灭了满门,说无人内应都无人相信。
可经仵作鉴定,尸体中并无被下了迷药至晕的迹象。
所以。
“如此说来,这世上还有何方法能让人完全失去反抗能力还未用到迷药的?”
在场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容锦嘬了口茶缓缓道:“诸位可知,有一种药无色无味,可使人浑身僵直动作迟缓,且意识清明的。”
韩朝阳,左轩贺一顿,还有这种药?
“丙郜,即可着人去查。”韩朝阳下令,丙郜执刀的手一蜷,躬身抱拳道:“是!”而后大步退出门去。
既然怀疑温府有内应,必要顺藤摸瓜往下差的,左轩贺瞧见容锦从袖中拿出一本温府的名册,眸子略微收缩。
居然早就想到了?还顺带拿了名册……之前不过去了温府一趟,不得不说果然心细如尘。
“按照名册逐一对照下,若无出处,那下毒之人想必亦是死士,线索中断,只能另寻它法。”
希望不是吧!
成谨言又着人拿了名册去停尸间仔细查,看短时间内他们只有等消息。
两日后,丙郜回来禀告:“大人,属下查明,确实有一种药,可使人失去行动力,周身僵硬如瘫痪,意识却清明,且无中毒迹象,是由一个名为桫椤的偏远小国传出,一种叫做醉心花的花制成的药液。”
“曼陀罗。”韩朝阳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容锦,容锦耸肩,解说道。
“醉心花,俗称曼陀罗,其全身带毒,中毒者最快一刻多钟出现症状,最迟不超过一个半时辰,症状多在一个时辰内消失或基本消失,严重者在十二个时辰后进入晕睡、痉挛、紫绀,最后晕迷死亡。”
接着容锦又道:“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倘若当真是曼陀罗毒,要杀温家满门,根本用不着专门补上一刀,当然不排除凶手故意扰乱视听,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有意这么做,是为从温府什么人口中,得知什么消息,以做威胁,若是后者,事情可就复杂了,进来温大人家可得罪什么人?”
最后一局是问左轩贺和韩朝阳的。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左轩贺皱眉道:“大概十日多前,温大人私下递过一个折子,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还没过审便被撤回,之后不了了之,没多久,温家便被灭门……”
难不成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韩朝阳追问道:“可知当初折子到过谁的手里?谁有可能看过?”
左轩贺下意识道:“内阁大臣郎中承。”记得应该是到了郎宁瑞手里,至于他看没看过就不得而知了。
“糟了!”
成谨言,韩朝阳,左轩贺三人不约而同道,同时急匆匆夺门而出:“即刻带人,去郎宁瑞府上!”
容锦后知后觉,大概,可能,事情要大发了……
当然,只是直觉而已。
然而,直觉忒准也不怎么好!
等他们赶到郎大人家时,郎府的人告知众人,郎大人已一日未归。
接着便由差役禀报,西郊树林发现郎宁瑞的……尸体。
郎家大惊,匆匆同大理寺的人马赶往西郊,果然,地上凉透了的尸体,正是内阁大臣郎中承无疑。
郎家嫡长子郎轼通红着眼眶扯着韩朝阳的衣袖问,到底发生何事?
韩朝阳回答仅八个字:“朝廷机密,无可奉告。”郎轼瞬间萎靡,失魂落魄,身形摇晃。
大理寺最近奉命调查温家灭门一时,朝堂乃至民间谁人不知,怎么会……他父亲如何会牵扯到这一桩事上?
奈何人多眼杂,韩朝阳将郎轼请回大理寺,名为辅助调查,实则是向郎轼暗中示警。
“据本官所知,温大人家之所以被灭门,极有可能是因一本温大人的奏折,据查,那本折子撤回之前,到过郎大人手中。”
其余的无需再多说,想必郎轼也能明白,如今郎家怕是……也成了砧板上的肉。
郎轼面色巨变,冲韩朝阳拱了供手:“多谢温大人告知,他日必有厚报。”
倘若他郎家能够躲过比劫……
郎轼告辞离去,当日郎府便开始闭门不出。
翌日早朝,晋安帝发了大怒,继温大人阖府之后,又有内阁大臣惨死,简直藐视皇威,作为负责调查案件的主要人员大理寺卿韩朝阳,大理寺少卿成谨言,以及协助办案的御史忠承左轩贺,皆被皇帝怒批一通。
并勒令,期限内破不了案,严惩不贷。
……
总算还没走到死胡同,负责核对温府名册的元亨来报,名册上有个温府小厮来宝,不在死者之列!
“来人,将这个来宝的身份,背景尽快查明,通报本官。”元亨抱拳称是,匆匆退下。
据查证,来宝此人是三年前卖身葬父到温府上的,平日里颇为机灵,年纪又不大,所以两年前被调到温家小少爷身边伺候。
“这么说来?那来宝十有八九便是内应了?”可此时人已不见人影,偌大的京城,偷偷藏个人,简直太容易了,偏他们还不能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
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若有心想逃,恐怕早已不在京城之内。
容锦忽而咧嘴一笑:“那倒未必。”
那抹笑不知怎地,左轩贺瞧着有点发毛的感觉……
“成夫人有何高见?”三双眼睛不约而同投向容锦。
容锦不怀好意笑道:“咱们找不到的人,未必就没人找得到!”
在场的三位位极人臣的大人,那个不是聪明绝顶,只一句便猜出容锦的意思,只是……她未免想的过于简单了,那些人可不是他们轻易指使得动的。
容锦啪啪啪拍了三掌,三人一愣,旋即……什么都没有发生……
三人:……
容锦略微尴尬,掩饰性咳嗽两声:“咳……那个,凛夜!出来下!”
一道黑影掠过,黑子蒙面的暗卫凛出现在几人眼前,韩朝阳,左轩贺对视一眼,分别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
竟然真把暗卫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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