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让手底下的人速度很快,当天傍晚就开着快艇登岛了。
来的人有十几个,清一色身穿便衣的男性保镖,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
言臻眉头微挑,都是男的,那就好办了。
周让收拾好东西,跟房东道了别,带着言臻离岛。
言臻戴着口罩帽子,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
周让不解地看着她这副打扮:“怎么穿成这样?”
言臻神神秘秘地说:“躲监控。”
“为什么?”
“万一离婚失败,可以避免我老公根据随处可见的监控查我这段时间去了哪儿,跟谁在一起,只要监控没拍到我的脸,就不会连累你。”
她为他考虑到这个份上,周让心里感动到无以复加:“你放心,无论那个人是谁,我都能摆平他。”
言臻笑了笑,趁着周让不注意,往口袋里塞了一卷现金。
快艇顺利抵达燕城,码头边停着三辆低调的轿车,正等着他们。
上了车,一行人马不停蹄往枫城赶。
言臻安静地坐在周让旁边,车窗外的高速街景在飞快倒退,她看似在发呆,实则在寻找脱身的机会。
没过多久,前面出现高速服务区。
时间已到深夜,加上这段路平时车流量不大,服务区人不多,言臻提出想上洗手间。
周让示意车拐进服务区,派了两个保镖陪言臻去洗手间。
他考虑到言臻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于是到卖餐食的窗口转了转。
窗口餐食种类不多,而且看起来做得很粗糙,周让点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又买了一杯热豆浆,打算先给言臻垫垫肚子。
等回到枫城再给她做好吃的。
言臻到了女厕门口,对保镖说:“你们不方便进来,就在这里等我吧。”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好的,小姐。”
言臻进了女厕,在里面转了转。
厕所不大,最后一个隔间放着杂物,旁边有两个很大的垃圾箱,一个头发花白的清洁工人正在做最后的清理工作。
她把垃圾打包好放进垃圾箱,然后推着其中一个垃圾箱出去了。
厕所里只剩下言臻一个人,她目光落在剩下的那个垃圾箱上。
垃圾箱上方有一排窗户,半敞着的玻璃落满了灰尘,从厕所里能听见外面隐隐传来水流声。
言臻手撑在垃圾箱盖,往上一跃,踩着垃圾箱往窗户外一看,外面是条臭水河,夜色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深浅。
她心里生出一个主意,伸手将玻璃窗打得更开,用袖子擦掉一部分玻璃窗和窗沿上的灰尘。
然后脱下鞋,一只丢在地上,一只挂在窗沿上,做出自己被人从窗户带走的痕迹。
布置完毕后,她脱了外套,艰难地从窄窄的窗户中挤出去。
落地后,言臻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哗啦”一声,将窗户打碎。
守在厕所门口的保镖听见动静,神色一凛。
两人顾不得其他的,连忙奔进厕所,一看现场痕迹,一个迅速在每个隔间里搜寻,一个用对讲耳机联系其他人。
周让得到消息,脸色骤变,连忙赶到洗手间。
保镖刚查看完窗户上的痕迹,把情况汇报给他:“人是从窗户带离的,外面是条污水河。”
其他保镖闻言,立刻要出去沿着污水河找人。
周让扫了一眼做作地挂在窗沿上的鞋子,制止了他们,当机立断道:“是障眼法,痕迹太明显了,除了她,还有没有人进出过洗手间?”
保镖立刻回答道:“有个清洁工推着垃圾车出去了。”
“马上拦住那个清洁工,人还在服务区!务必把人给我找回来!”
保镖马上分头去找,周让捡起鞋子,愤怒下,他眸色逐渐幽深。
把主意打到明亦薇身上,他不会放过那个人!
一墙之隔的洗手间外,言臻听着保镖匆匆去追赶清洁工的动静,舒出一口气。
得亏她了解周让谨慎多疑的性格,成功虚晃一枪,不然今天恐怕很难脱身。
清洁工能拖延的时间不多,言臻光着脚,借着夜色掩护,避开监控鬼鬼祟祟绕到停车场,潜上一辆停在角落里的大型半封闭货车的尾厢。
十多分钟后,货车摇摇晃晃地驶出服务区。
货车里装着大半尾厢的泡沫棉,言臻往上一躺,又软又舒服,就是味道不怎么好闻。
奔波了一天,言臻着实有些累了。
在有节奏的摇晃中,她眯起眼睛打起了盹儿。
货车行驶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货车停了下来。
言臻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刚滑下泡沫棉堆,就跟打开货厢门的司机来了个四目相对。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突然看见货厢里钻出一个年轻女孩,先是一愣,随即又吃惊又警惕:“你谁啊?怎么在我车上?你要干什么?”
言臻睡眼惺忪地挠了挠后脑勺,跳下车厢,扭头对司机说:“别紧张,搭个顺风车。”
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现金,抽了两张递给司机:“车费。”
司机愣愣地接过,直到言臻大摇大摆走出好一段距离,他才反应过来,指着言臻道:“喂,你别走!说清楚你到底是干嘛的,什么时候爬上我的车……”
言臻拔腿就跑,眨眼间就消失在司机眼皮子底下。
言臻戴好口罩帽子,四处转了转,很快就弄清了眼下的位置。
这辆随手搭的“顺风车”把她带到距离枫城一百多公里外的一座小城市。
她找了个早餐店先填饱肚子,然后向早餐店的老板借手机,给周砚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
周砚还没睡醒,接了电话一听言臻理直气壮地要求他去接她,他差点气笑了:“让我开车去一百公里外接你?明亦薇,你哪来这么大面子?”
“你可以不来,我等下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让她联系娱乐记者爆个料……”
“明亦薇!”周砚怒了,声音瞬间清醒了许多,他咬牙切齿地说,“具体位置给我!”
言臻报了位置,周砚恨恨地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挂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言臻坐上了周砚的车。
周砚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光着脚,脸色疲惫,手臂和脖子上还有细小的伤口,他冷嗤:“怎么,你这是让人给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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