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各处的痛,盛清时已经麻木了,他低低的打喉咙里挤出那种嗡嗡痛呼声。
旁边几人更是看到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满屋子都是烟头灼烧人体皮肤的那种焦糊味。
江岸抵着盛清时腿,猛然一踹。
他是半点情都不留。
“咔嚓”响后,盛清时从他手中瘫软下去,估计那条腿是保不住了,脸上失去所有表情跟颜色,只剩下一片濒死前的痛处,偏偏江岸可不让他轻松的去死。
他像是打够了,松手把人推出去。
江岸一边嫌恶的擦着手上的脏污,一边吩咐人:“把人送出去,再将那些搜集好的证据,全部交给海港警局。”
哪怕这会儿要知道盛家能被江岸玩死,盛清时怕也没力气反抗。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胆大妄为。
他缩在地板上,脸部表情扭曲成一团。
嘴不是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跟嘴角都是往外渗的血。
头发更是散乱着,湿黏黏的耷拉在他皮肤上。
整个人何止一个“惨”字来形容。
江岸什么模样进的地下室,就是什么样子再出来的,他乘坐直升电梯一路赶到顶层十楼的包间,包间里一共落座了三个男人,外加三个明艳的女人。
他一一看过去,先跟程晏生打招呼:“完事了。”
程晏生蹙眉,把视线别开,看到他身边女人脸上去。
往下坐的是沈轻舟,叶词安,跟姜阔,再是各自的老婆。
其余的江岸也都认识,且不说陆淮南会帮他开这条路,在座的几位也不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所以他来海港,危险不大。
江岸早先就算过了。
满屋子人这时候都看得出江岸满身的杀气,坐在最近处的谢青竹起身,帮他拉了把凳子倒茶:“有事慢慢说,你先喝口水。”
他身上沾了血,还不少,谢青竹扫眼时看过即过,视线没多做停留。
江岸很客气:“谢谢嫂子。”
谢青竹比他小,但姜阔比他大了那么一天,他都得喊一声嫂子。
不止是谢青竹,这屋子里的三个女人,他都得喊嫂子。
江岸端起茶杯,咕噜噜往下吞咽两口,砸吧舌:“今天的事,谢谢帮忙,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肯定帮。”
他能在海港的地界,顺利带走盛清时,再把人成功交到警察手中。
想都不想,是他们几个暗中帮手了。
这时,沈轻舟最先开口:“他人没事吧?”
“没死。”
两个字,江岸吐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他恨不得把盛清时碎尸万段,再丢去喂鱼。
沈轻舟看他两眼,又顺势收回目光,说了句:“那就好,就怕你一时冲动掌握不到分寸,把人弄死了,我们可不好交代,怎么说也得留条命让他去牢里受着。”
江岸再是冲动,也不是傻。
盛清时真要是出事,别说他,桌上的哥几个都是麻烦事。
他低声:“不会的,这事就算是算账要他命,那也是我的事,不会连累上你们。”
程晏生:“阿岸,这话见外了。”
几个男人都在关心他有没有事,直到温年问道:“芩小姐她人还好吧?”
包间再度陷入沉默,死一般的静默。
江岸视线下垂,眼皮耷着,看不见眼底跟眸中的神情。
他长出口气:“人在燕州,我还没来得及回去看她。”
说起来,江岸都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芩书闲,当初是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那天她不是没想过给他打电话,是江岸在酒局前半段手机关机了。
这天底下的事情就是有这么巧合,他关机,她恰好出了事。
两者都没有半分钟的时间偏差。
程晏生:“调整好情绪,晚点先回燕州一趟吧!”
江岸开口:“生哥,我想找你帮忙调查一下她母亲失踪的案子。”
真要是翻案,必要得从海港到燕州两头调查,缺一不可,毕竟她们母女在海港盛家生活多年,一个人不可能无故失踪,除非是其中另有隐情。
那就必然要从海港盛家查起。
程晏生再三思忖片刻,才沉声应的话:“好,我尽力。”
谁都知道,关联到盛家的事,这案子真不好查。
盛万松早些年本来就落家得复杂,关系网盘根错节的,再加之盛清时混进律界,圈子里更是鱼龙混杂了,想要连根掀起的调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江岸是当天晚上回的燕州。
詹敏办事效率素来高,芩书闲在她的安抚下,正在熟睡。
即便是睡着,也时而被噩梦惊得呼救。
江岸会伸手过去,用五指牵住她的掌心,轻轻顺着抚平噩梦带给她的惊蛰。
芩书闲这一觉睡得特别久,足足睡了二十多个小时。
请来的私人医生说她这不是正常的睡眠,是人在受到极度的惊吓刺激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她自己不愿醒来面对。
人睡了多久,江岸就在床旁守了多久,寸步不离。
眼睛都熬到发红,胡茬乌青。
詹敏端着保姆煲好的汤上楼,扣门进来,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还以为是产生错觉,她喉口哽下去一口唾沫,把汤碗放稳在桌上:“江总,海港那边来消息了。”
江岸怕说话吵醒芩书闲,示意下楼。
詹敏跟在他身后。
江岸鞋子都没穿,赤着脚踩地,脚后跟冻到通红。
詹敏去鞋柜给他取了双拖鞋。
江岸穿好:“那边怎么说?”
詹敏:“程先生的人来信,说是芩小姐母亲失踪之前,曾经跟她继父盛万松大吵一架,并扬言要带走芩小姐,但是盛万松不让,理由是芩小姐是盛家养大的。”
闻言,他眸子紧眯起,眼神变得无比锋利狡猾,犹如一只狐狸坐在那思索问题。
“这件事你怎么看?”江岸问。
“大多数人估计这时候会猜想是不是盛万松跟芩小姐母亲争执时,不小心伤害到对方,导致她……”
詹敏猛然间明白过来江岸问她话的意思。
深吸口气,才敢把话说出来:“江总,你的意思是芩小姐母亲可能不在了?”
“没有证据,我也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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