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她。”
闻言,江岸又低落的把视线垂下去,宛如一个丢了糖果的孩子:“我当然知道不是她,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上班。”
江岸摸起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衔嘴上:“我也没奢望过。”
商衡:“怎么?不打算找了?”
“找?”江岸苦笑:“这么大海捞针,毫无头绪的找,我真的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半年了,半年能改变好多东西。
能消灭一个人心里对另一个人的爱意,也能磨平彼此的棱角。
更能让一个人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岸甚至都不清楚芩书闲身边是些什么人在陪伴着她。
想想,他都觉得心力交瘁。
好像自己随时都要死在这种来回循环重复的情绪里。
“想开点吧!”
……
接近十一月初那会,商衡去云城参加一次竞拍会,在竞拍场外边的地下停车库撞见芩书闲。
她身边陪同着一个年纪看上去很小的男生,长相阳刚帅气,重点是特别的有朝气,跟芩书闲站在一块的时候,显得她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商衡在原地没动。
看着人朝他这边越走越近。
他脑子里想过很多方式,上去直接质问她,要么是当做没看到。
但商衡这个人,多多少少是有点冷漠性子的。
他选择了后者。
不是不想给江岸出气,而是他现在摸不准芩书闲是个什么情况。
万一跟她一起的是她男朋友,两个人正在恋爱甜蜜期,又或者说甚至都结婚了。
那把江岸招惹过来,造成严重的伤害。
那他还不如把事情瞒着,永远烂在肚子里。
宋凯泽走在芩书闲右侧,他的位置很好看的商衡,或许是出于男人的直觉,总觉得有人在往他们这边看,他唰地看过去,跟商衡视线对上。
“老师,我们先上去吧!”
他故意去拉了下芩书闲。
拉完即刻松开,假意营造出两人亲密关系的氛围感。
芩书闲浑然不觉,在不远处站着个商衡。
原本商衡都没打算要怎样,眼看刚才那一幕,他有些没忍住,哪怕是再好脾气的人,怕这时也不好忍了。
他主动挑了嗓子:“书闲。”
这一声熟悉的书闲。
芩书闲整个人僵愣住,她当然认得商衡,眼睛都忘记合上,嘴里屏住呼吸。
心跳也跟着慢了好几拍,她侧目看过去,听到声音跟看到对方的脸,那种冲击力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起码对眼下的她来说是这样子。
她僵持着。
宋凯泽则是一脸的警惕:“你是谁?”
商衡玩味一笑:“我是谁,那要看她怎么认为了。”
宋凯泽看看他,又去看芩书闲。
想问什么,又不敢问。
芩书闲好几秒愣神,回过神来,她笑着对宋凯泽道:“你先上去,我待会上来找你汇合。”
“他是谁啊?”
要是不知道的,真的会以为宋凯泽是她的男朋友,在吃醋,在质问,在查她。
事实是,她跟宋凯泽就是普通的关系。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一个朋友。”芩书闲咬了咬牙,说得很不自然。
宋凯泽还不死心的刨根问底:“什么朋友?我看他那眼神跟语气,分明是要图谋不轨。”
商衡发誓,他是真对芩书闲没有半点兴趣的。
头一次被人说他图谋不轨。
“那你又是她什么人?”
宋凯泽刚要说话,芩书闲打断他:“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要插手进来,我也不瞒你什么,他是我前男友的朋友,我跟他有话说,你先走。”
宋凯泽这人脾气倔得很。
这也是她跟他交流许久后,得知的一个情况,你要是不跟他一五一十说明白,他说什么都不会走,真能跟你在这杵着耗到死,她可不想这样。
岂料,宋凯泽说:“双双姐说过,你没有前男友,你骗人。”
商衡看着,更是觉得这关系有趣得很。
芩书闲头大:“我叫你走你就走,能不能别那么多话。”
宋凯泽被她这一吼,倒是有所动。
迟疑片刻后,他走到不远处的角落去,眼睛巴巴的死盯着这边。
芩书闲朝商衡微微一笑:“商先生,好久不见。”
她跟商衡还没熟悉到那个份上,思来想去也就这个称呼最合适,最礼貌。
“亏得芩老师还记得我。”
一句芩老师,芩书闲就知道,商衡刚才叫她名字是故意的,故意挑起宋凯泽的情绪,不得不说他成功了:“我的记性还不错,不至于记错人的。”
简单的寒暄过后。
商衡问:“刚才那位是你?”
“学校的学生。”
“嗯。”
芩书闲大抵知道,商衡是刚才误会了,不过看他眼神回归到如常,多余的话她也懒得解释:“那个……最近还好吗?”
商衡挑眉,大概是觉得她这话问得有点出乎意料:“芩老师是在问我,还是在问某个人?”
她顿时有种泥浆封喉的感觉,喉咙里难受得要命,半点声都拉扯不出来。
芩书闲眼圈微红,她努力做到面不改色:“都过去了,过去的事……”
“是吗?”商衡低沉沉的说:“芩书闲,他可一直在找你,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够厚道?就算是顾及到当年你母亲的事,怕连累到江家,现在事情也已经过去了。”
意思是,她也该回去了吧!
所有人都拿着上帝视角的角度去指责别人。
却忘了,当事人没有办法看得对方心思。
这就好像说,芩书闲她并不清楚,自己这样走掉,再回去,会不会让江岸更痛苦。
而不是她不想回去。
那么深入的爱,那般刻骨铭心的爱,她何尝不想?
日思夜想,想得都快发疯了。
但是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行为付出相对应的代价,这就是她芩书闲该付出的代价。
“他还会想见我吗?或者换句话说,他能当作我之前做过的事没发生过吗?”
那又谁来赔江岸这半年以来的思念跟痛处?
爱情就是这样,别扭折磨,拧巴还矫情。
商衡一字一句:“他想,他也能,你信吗?”
只要她一句话的事,江岸能立马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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