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局势再变。
摄政王在辽州的功绩,让学子们逐渐意识到了游览业对当地财政的重要性,而就在大家都在议论如何开发本地的游览业,不断的借鉴摄政王的经验时,又一则传言散播开来。
摄政王在辽州期间,不顾百姓生命死活,诱使山匪绑架百姓挖煤。
当时,山匪确实为了挖煤,而抓走村中壮丁进山挖石,虽然后续迫于人数不足的压力,转变为了雇佣村民,但也不能就此否认,中间过程确实有伤害百姓的可能。
紧跟着,就有一村民来京上告,言之凿凿地说自己的家人被山匪迫害,而山匪却扭头在摄政王的包庇下成了高人一等的厢兵,还掌管了煤山成了富豪,要求圣上为他做主。
这村民倒是高明,不知受了何人指点,说家人迫害之事为小,山匪以挖煤暗中盈利为大,毕竟煤不仅仅能够取暖,亦是冶炼矿铁的基础,而山匪性野,一旦生出谋逆之心,必定不利于江山社稷,因此苦口婆心地要求圣上重查煤山。
这一重查,势必会让有心人趁机而入,清洗掉谢承泽在辽州煤山内的人手,取代谢承泽掌控煤山的权力。
若谢承泽拒绝,曹家的朝臣立马便会将想要谋逆的帽子扣到谢承泽头上。
曹家,这是想要接手辽州煤山。
不仅如此,他们也开始向谢承泽施压,他在益州和辽州的所作所为,足以证明他虽智谋但不沉稳,如今太子痊愈,即便谢承泽是摄政王,但也仅仅只是“摄政王”,按照律法,理应配合太子上朝,以太子为主导。
总而言之,曹家就是想架空谢承泽,并夺走他的煤山。
而谢承泽的耳朵听到的:不用批奏折,不用管煤山和山匪的售后。
还有这种好事?
虽然利用山匪挖出了煤,但有些山匪到底还是有一定的安全隐患,需要找些借口处理掉,但谢承泽哪里有这种本事,早就想把这烂摊子扔出去了。
如今曹家想接手,他简直高兴都来不及!
冤有头债有主,万一你们被曹家处理掉了,可不要找我谢承泽报仇哈!
谢承泽象征性地和曹家大臣吵了吵嘴,最后满脸不情愿地把奏折推给了太子,让太子决定是否要重查辽州煤山。
曹家笃定谢瑾瑜必定会将这等肥差交给曹家,哪知谢瑾瑜扭头便将这差事交给了盐铁司,决定将煤炭产业并入铁案之中。
“太子这是想自己掌控辽州煤山。”
承欢殿内,谢承泽、沈渊和盛世淮三人坐在一起,盛世淮开口道,“曹家虽是太子登基的助力,但也是太子的阻碍,如果曹家一家势大,就连皇帝都要看曹家的眼色,而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愿意如此。”
所以,太子这是想要分权。
而盛世淮作为盐铁司使,是一个极好的可以被太子用来平衡曹家的势力。
“但他不知,臣已是二殿下的人。”盛世淮端茶淡笑,对这个走向十分满意,“这煤山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了二殿下的口袋里。”
谢承泽和沈渊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盛爱卿,那你可一定要好好替本殿管理煤山。”谢承泽心里轻咳一声后,立马道,“本王最是信任你。”
“当然。”盛世淮轻点额头,如今辽州尽是摄政王的眼线,他也可以借此为掩护,办自己的事情了。
送走盛世淮后,谢承泽顿时瘫在了椅背上,滑出勤奋的外壳露出了里面那条半死不活的咸鱼,“好累啊沈爱卿,肩膀疼~”
沈渊无奈地摇摇头,起身站在椅背后,抬手在他的肩膀捏起来。
批了这么些日子的奏折,谢承泽的肩颈确实僵硬了不少,沈渊每按一下,谢承泽便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
“啊——!”
“呀啊——!”
“啊啊啊——!”
沈渊:“……谢承泽,你能不能叫得好听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杀猪。”
“叫得好听点?”
谢承泽歪了歪脑袋,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沈爱卿,没想到你好这口。”
沈渊:?
谢承泽清了清嗓子,刚“好听”的叫了一声,就被沈渊捂住了嘴。
沈渊深吸了一口气,指腹划过谢承泽柔软的唇瓣,妥协道,“算了,还是继续杀猪吧。”
谢承泽:?
男人,你的名字叫真难伺候。
——
盛世淮回到府中,接见了等待已久的梁万达。
原本他是不欲见梁万达的,毕竟以梁万达的身份,还不配直接面见他。
但梁万达竟然借火药配方开口见他,倒是有些胆色,再者,他及时挽救了谢承泽的名声,又将益州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掌控着益州的火药厂,盛世淮思来想去,认为面见他也未尝不可。
见到盛世淮,梁万达很是惊讶,没想到最上面的人竟然这么年轻。
而一见盛世淮,梁万达便知,盛世淮与谢承泽是完全不同的人。
二殿下虽有时让人瞧不明白,惯会诱惑人为他所用,但却是天性纯良,平易近人,剥除掉那份尊贵的身份,令人更容易将他视为朋友、老师,甚至是需要心疼的孩子。
但盛世淮却不同,梁万达为官多年,看到盛世淮的第一眼,便能感觉出此人的内里深沉,是极具野心的官场家。
与这样的人作对,即便不死,也会掉层皮。
梁万达小心翼翼地行了礼,“大人,在下益州知府梁万达。”
“嗯。”盛世淮坐下,示意心腹倒茶,淡淡道,“不知梁知府找本官何事?”
“自是火药一事。”梁万达连忙笑道,“不知大人这边,是否有需要呢?”
“放肆!”盛世淮的心腹猛地一放茶壶,对着梁万达厉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撺掇我们大人造反吗!”
梁万达吓得连忙跪地,哆嗦道,“小的绝无此意啊!”
“那你是何意?!”那心腹看着梁万达,眼神危险道。
“大人!小的也只是图一点权罢了。”梁万达露出苦涩的神色,“想必您也知道,小的在益州待了二十年,唯一的心愿便是入朝为官。二皇子明明答应为我筹谋,却是空口白话,那小的便也只能另寻他法,希望大人愿意扶持小的入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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